师,你这般匆忙,莫非是在逃避秦王妃?” 郁银宸握住缰绳的手指紧了紧,琥珀眸梭然眯起,里头破碎出一抹寒光,嘴角浮现些许讥诮,“本尊逃避她?” “若非逃避,你何必一路上心神不宁?”梵胤清澈透亮的眼睛仿若一面能映照出人心的镜子,说出来的话让郁银宸微微皱了眉。 “本尊……有心神不宁?”他问。 “很明显。”梵胤毫不避讳,声音清透,“这么久以来,我还是头一次得见国师心绪紊乱,怅然失神的样子。” 郁银宸呼吸一紧,魔瞳中露出几分不敢置信。 五百年了,他每天都在心脏不完整的日子里渡过,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他曾亲眼看过刚出生的襁褓婴儿成长至耄耋之年,寿终正寝。他也曾看过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在垂髻之年互许忠诚,不过短短数年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再见已是相顾无言。 然而这些苦乐悲喜,他从来体会不到,也不懂那是什么滋味。 这五百年,若非心中还有一个凤息,还有着等她转世的强烈信念,他险些就以为自己只是一缕飘荡于尘世的游魂。 面色冷下来,琥珀眸里寒光更甚,郁银宸僵硬的声音道:“这世上能让本尊乱了心绪的人只有凤息而已,秦王妃?她不过是凤息的半个灵魂罢了,本尊怎么可能会因为她……” 梵胤没说话,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郁银宸身上强烈的杀气。他很肯定,只要自己再敢多一句嘴,国师大人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郁银宸说完后,也不管梵胤是何反应,双腿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冰雪尽头。 西宫良人走上前来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梵胤,“激怒国师的感觉,如何?” 梵胤敛了心绪,眉眼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凝冷冽,声音冷冷清清,目光直直定在那抹银紫色身影消失的地方,“分明就是因为秦王妃而乱了心绪,嘴上却不承认,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动了七情六欲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错了。”西宫良人也顺着梵胤的目光望过去,淡渺的声音如同轻羽,“国师没有心,他的另外那一半心脏早就……” “嘘——”西宫良人还没说完,梵胤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种事,还是不要到处乱说的好,既然五百年前国师便有意要让自己忘掉这一段回忆,那么这中间想必有迫不得已或者说让他不愿面对的真相,你若是说出来,万一碰巧让他全部想起来,到时候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西宫良人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他不说,并非震慑于梵胤的这番话,而是突然理解了郁银宸的感受,不愿面对的过去,忘了便是,没必要让那些回忆时时刻刻折磨着自己。 没听见西宫良人继续往下说,梵胤稍微放了心。 西宫良人回身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低声问梵胤,“你们来的时候曾说过秦王妃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她的血打不开金色花魂,可她和秦王已经圆了房,现在才去会不会没有作用了?” 提起这个,梵胤心中有些焦灼,“我曾问过国师,他说无论如何,先让荀久到了岷国再说,我想,兴许并非只有一种办法。” 睨了西宫良人一眼,梵胤继续道:“你们夜极宫不是有一面镜子吗?到时候拿出来看一看,兴许就能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这个本宫主可帮不了你们。”西宫良人扬了扬眉,“昊天镜我没带在身边,这是其一,其二,要打开那个东西,是非常损耗修为的,上一次国师带着他的右护法和护卫阿湛去夜极宫的时候,是国师亲自用灵力打开的昊天镜,大概消耗了三成。” 梵胤一惊,“国师的三成灵力是什么概念?” 西宫良人道:“约莫是本宫主的全部灵力。” 梵胤倒吸一口气,“如此说来,昊天镜反倒不是什么法宝了,倒像是害人的东西。” 西宫良人不置可否,“窥探前世乃逆天行为,自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本宫主听说,那一次还是右护法再三央求之下,国师才勉强答应开启的,不过开启前世的时候,只有阿湛、右护法和我三个人看到了一些画面,国师一直坐在旁边喝茶,似乎对前尘往事不太感兴趣。” 梵胤的关注点显然在西宫良人的前半句话上,眯了眯眼,他道:“看来,国师的右护法在他心中很有分量,要不然,怎可能轻易说服国师耗费三成灵力开启昊天镜?” 西宫良人眸光微微动,“似乎,国师身边就只出现过右护法,本宫主某次无意中听阿湛提起,他们的左护法还没有觉醒。” “人可是找到了?”梵胤问。 “不知道。”西宫良人摇摇头,“这毕竟不是我夜极宫的事,轮不到本宫主插手,更何况,国师性子寡淡,不喜别人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