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性子软,可实际上他强硬起来挺倔的,角义深知这一点,索性不再规劝。 季黎明则深深皱眉,“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齐国路途遥远,如今外面天寒地冻,你又病得这样重,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跟着我去了死在半路怎么办?” 商义苍白的唇瓣扯出一抹笑,“你太小看我了。” 季黎明无奈,“我不是小看你,我是高看了风寒,你的这颗孝心,想必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能感受得到,可她必定也不会希望你带病去给她报仇,万一大仇未报身先死,你说吃亏的是谁?” 商义抿着嘴巴。 季黎明望着他,再道:“齐缙公现在因为过多服食丹药而缠绵病榻,想必他也活不了几年,便是你不出手,他早晚都会死的。” “那不一样!”商义冷声道:“他自己死与我杀了他看着他死,这是两种性质。” “我明白。”季黎明应声,“我且问你,杀了他你就能高兴吗?” “高兴。”商义毫不犹豫道:“为母亲报仇是我活在这世上的动力。” 季黎明心知再说下去只会不断刺激商义心底里的那些怒意,他索性不再继续,站起身,道,“若是你真想去,明日卯时城门外见。” 季黎明走后,角义在床榻前坐下,眸色复杂地看着商义,“你真的决定要去齐国?” “嗯。”商义郑重点头,“如果不能为母亲报仇,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可是你这身体……”角义微蹙眉头,神情凝重,宫义不在,徵义和羽义都走了,如今秦王府只剩他和商义两个护卫,可商义却患了骨疽,太医院的人都多次施针都没用,依旧有蔓延之势,如今还只是初期,常会寒战高热,溲赤口干,患肢疼痛彻骨。然而太医们已经无法了。 “我没事。”商义唇角牵出笑容,“能在死前为母亲报仇,我这么些年,算是没白活。” 角义红了眼眶,迅速别开眼不欲再看他。如果这个时候王妃还在,一定有办法救治他的。 角义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站起身动作轻柔地把商义扶正,拿过一旁小几上的苦涩药汁喂商义,虽然知道这些汤药根本没用。 喂完汤药,角义替商义掖了掖被子准备出门,却被商义唤住。 角义转过头来看他。 商义道:“这件事,你不要传信给殿下让他知晓,他们有要务在身,我不想让殿下因为这点小事而劳心费神。” 都快病死了还是小事吗? 角义险些气得破口大骂,可是他眼眶酸涩,喉咙疼痛,一句话也骂不出来,只能含泪点头,“你放心,我会去请民间神医来为你医治的,一定会痊愈,你可不能死,说好了要去齐国的呢!” 商义心中很清楚自己没救了,可这段时间角义劳心劳力地照顾他,本就是抱着他能痊愈的希望,所以这时候不宜说丧气话。 点点头,商义道:“我等着你。” 角义险些没忍住落下泪来,一狠心转过身走了出去。他没有听商义的劝阻,直接让哑仆取来笔墨写了信准备传去岷国,准备放飞传信鹰鸟的时候,角义犹豫了,殿下他们远在岷国,便是现在告知,他们又能怎么样呢?隔着汪洋大海,照样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回来,更别提如今的恶劣天气了,万一被他这个重磅消息一炸出了什么问题就玩完了。 左思右想,角义最后还是放弃了传信,亲手将信笺烧毁,骑着飞马进了宫。既然所有人都无法医治,那么身为巫族灵女的女儿,寂灭之火大成的女帝总该有办法了罢。 角义是秦王府的人,宫禁护卫全都认识他,所以这一路上走得极为顺畅。 来到帝寝殿外的时候,角义见到宫人太监们行色匆匆,就连花脂这样素来沉稳的女官都面露焦急。 角义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忙走过去问花脂,“姑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如此慌乱?” 花脂将角义拉到一旁,低声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