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边问,“这里痛吗?”她按在下腹。 杨文雍顿了顿,摇头,顾若离又换向右边,最后停在左边,手上一用力,杨文雍的脸就越扭曲起来:“甚痛!” “杨大人!”顾若离收手轻声问道,“您腹泻半个月,那早前排便如何?” 杨文雍看着顾若离,一手紧握着床单,强忍着难受:“时有三五日,偶也有一日三两次!” “那可有心口烧灼,反酸的症状?”顾若离坐了下来,又握了杨文雍另一只手号脉。 杨文雍略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以往不曾有过,自数月前开始,倒有这样的情况……”他说着话,人已经喘着气,捂着肚子,顾若离又道,“劳烦您张嘴。” 杨文雍张开口,顾若离看过没有说话,杨文雍却是憋的脸通红,抓着帐子猛然扯下来。 房间顿时弥漫着一股腥臭,杨文雍痛苦不已,晕了过去。 “别问了。”杨勇拦住顾若离,“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不知道我父亲正难受呢吗。”喊婆子收拾床铺。 “我问,就是为了让他以后不难受。”顾若离扫了眼杨勇,语气冷凝,并不相让。 杨勇正要说话,杨文治已怒道:“大夫问诊自有缘由,你不懂岂能无故打断,下去!” 杨勇一脸不悦,看着杨文治也觉得他这个伯父是病急乱投医了。 顾若离在桌边坐下来,看着杨文治:“前辈,我听方大夫说,您先开了白头翁汤,后又加了真人养脏汤?” “确实如此。”杨文治颔首道,“下泄未止,老夫便疑是脾虚下陷随添了养脏汤,可汤药下腹也不过安稳了一日,其后病情愈重!”这样的病,他一辈子不知治好了多少例,不但是他,便是城中随便一个大夫,也能对症开药。 可现在,就是这样常见的病,却叫他束手无策。 “那您其后还开过什么药?”顾若离有了别的想法。 杨文治就回道:“老夫昨日又添用了异攻散,加了升麻,木香,干姜,可只略消了疼感,下泄却依旧!”话落,他惭愧的摇头,“这两日,也就用此方续着,保他能休息个一两刻钟。” 五味异功散出自《小儿药症直决》,对胸脘痞闷、食入作胀、大便溏薄有功效! “可是有所不妥?”杨文治看着顾若离。 “若是疟疾,前辈所开的方子稳妥对症,没有丝毫不妥!”顾若离若有所思,又看向正收拾床铺的婆子,“几日前杨大人病情略缓时可曾食过什么?” 婆子一愣,没有想到顾若离会问她,便停下来回道:“老爷好的那日下午夫人用鸡汤熬了粳米粥,喝了半碗!” “霍大夫!”杨文治觉得顾若离的态度有所保留,急着问道,“可是老夫辩证有误,没有对症?” 里急后重,身热,尿黄赤而热,舌质红绛,脉滑数,乃湿热郁滞,腐败气血,下趋肠道故而下痢脓血,气机阻滞故而腹绞剧烈……这些是他的辩证,确确实实是疟疾之证。 不可能错啊。 “你这小儿!”杨勇一拍桌子,喝道,“你什么东西,居然质疑我大伯医术,对症不对症他不比你清楚!” 顾若离皱眉,那边杨文治就喝道:“住口,我是人又不是神,错了就是错了,有何不能说的。” “叔父!”杨勇欲言又止,杨文雍若能治好,他愿意减寿十年,毕竟杨家如今的名望,皆是杨文雍所挣,可要是杨文雍真的就此去了,杨家好歹还有杨文治撑着,至少一时半刻不会没落。 可若是顾若离将杨文治的名声也…… 岂不是陷杨家于末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