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役,不论输赢,对他们来说都将是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不知不觉间,他手中一副画已渐渐显现,是个女子并没有容颜,背朝着他……风吹来,女子的衣裙飘逸,背影纤瘦坚韧,他看着忽然失笑摇头,提笔又在她的后背上勾勒出纤纤素手,食指纤长交握负在身后。 配上挺拔的背影,便让人自画中感觉到她的独立和与众不同。 放了笔,杨清辉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那副画目光渐淡,许多事他不知道却可以去推测,这一役若赢了,杨家必定会东山再起,祖父也定然官复原职,比起从前,杨家只会更加辉煌。 而他,春闱也不必担心落榜或寥落外放至荒无人烟的地方。 可是一旦这样,他的婚事就不再只是祖父口中所言,只望他自己喜欢即可,必然要起到婚姻该有的责任和作用。 他深知这些,所以一向云淡风轻,随遇而安。 可此刻,他居然衍生出不该有的抵触和想法。 杨清辉叹气,原来他也会改变,对事物的看法,对自我的认知,对一切的不确定以及,对这世间女子所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似是打盹一般,安静下来。 “表哥。”崔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杨清辉慢慢睁开眼睛,将桌上的画卷好插进画篓中,去开了门,就看见崔岩扶着门站在外面,低声道,“你想不想出去?” “什么?”杨清辉扶着他进来,问道,“去哪里?” 崔岩就按着杨清辉的肩膀,快速的道:“不管谁赢,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改变,我想去拼搏一番,赌一个前程。” 此时此刻,这就个赌大小一样,开大还是开小,你会倾家荡产还是性命不保,都在你银子放下去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你去了,你的两个妹妹怎么办?”杨清辉挑眉看他,又道,“伯爷不在家中,你可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崔岩闻言一愣,顿时明白了杨清辉的意思:“你是说,我爹他也参与其中?” 杨清辉点了点头。 崔岩脸色大变,靠在门扉上再不说他也出去看看的话。 内院中,崔婧文坐立不安,她一会儿走到院子里听一听外头的动静,一会儿又遣着连翘去外院打听情况。 若是乱起来,建安伯府不会被殃及吧。 父亲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连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崔婧文焦躁不已,连翘忙回道,“快亥时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看来今天是个不眠夜了。 “正院那边歇了吗,郡主还闹了没有?”崔婧文说着朝那边看了看,连翘摇头道,“郡主就一开始的时候说要烧宅子,其后就再没闹过,里头静悄悄的,许是已经睡了吧。” 睡了?崔婧文摇头,她们是不可能睡的着的。 那么大的声音,刀剑嗡鸣尤似在耳畔,她甚至听到了无数人倒在血泊中的声音,皇城的方向火光未断,事情不平结果不出,今晚京城里所有的人都是不眠夜。 “我们去四妹妹那边。”崔婧文待不住,这样的时间实在太过煎熬了,“把房里的灯点上。” 连翘应是,吩咐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扶着崔婧文去了对面。 此刻,顾若离坐在椅子上,方朝阳坐在炕上,她穿着枣红对襟褙子,梳着牡丹髻,因很匆忙她当时只别了一只凤尾金簪,脂粉未施,面色冷清。 顾若离看着她,她衣服的盘扣很好看,一圈一圈一共盘了十八圈,每一圈的颜色都不一样,中心还缝了一颗珍珠,小小的色泽饱满形状圆润,每一颗都是一样大的。 她又去看方朝阳的裙子,是条淡紫的笼着烟莎的马面裙,一共三十二幅,镶着澜边,搭着外头紫色的烟莎,既不显得沉重却又飘逸清爽。 方朝阳很会穿衣服,一点平常无奇的东西,被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