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戎啊了一声,道:“怎么会这样。” “外伤发炎是常事。”闵正兴随后进来,云淡风轻的道:“所以说风险大,就是这个道理。” 四百多个伤兵,她总不会以为自己每一个都能救活吧。 “十个人发烧,就不是常事了。”顾若离摇了摇头,抬头和齐戎道:“你去问问陈达或者周铮,还能不能匀几个帐子出来,他们这样的不能都待在一起,情况会越来越糟。” 她的药不够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好。”齐戎应是而去。 闵正兴有些不悦,蹙眉道:“顾大夫,你救治的那位肋骨断掉的伤兵,情况如何?”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顾若离头也不抬的包扎,闵正兴就看到他正复治的伤兵是他昨天经手的,又去看另外几个,人他不记得,但是纱布包扎和上药的手法他是认得出的。 “顾大夫,我也发烧了。”说着话,外面有人扶着门进来,软软的一进来就倒下去了,闵正兴离的近,好不容易将伤兵拉住,才发现他是腿上的伤,包着纱布已经渗出血来了。 “快让他躺下来。”顾若离深吸了口气,闵正兴去拆纱布,发现这个人也是他治过的,他微微一怔拆开纱布,就看到腿上的伤口也是周围发白微红,发炎的表证。 “一样的情况。”顾若离道:“看来不是细菌感染,就是上药时没有仔细消毒消炎。”她扶着倒在地上的人,“上药后你喝药了吗。” 那人摇头,“上完药我就走了,什么都没有啊。”话落去看闵正兴,“闵大夫是吧。” 闵正兴脸色有点难看,点了点头道:“是!” 顾若离皱眉,回头去看其他几个人,他们也是一样的说法,她还发现这几个人都是闵正兴经手的,她不禁皱眉也不去看他,只对醒来的伤兵道:“这两日忌口,每日早中晚回头稀粥配馒头,别的东西一律不准碰,尤其是牛羊肉和酒,记得吧?” 他们哪敢不听,纷纷点头应是。 顾若离半跪着,将每个人的伤重新打理了一遍,才起身起来,忽然眼前一黑欢颜忙过来扶着她,道:“您快去歇会儿,我帮您守在在这里。” 她是有点急了,点了点头,道:“我就在外面坐着歇会儿,你先守着他们,要是烧更高了,赶紧来告诉我。” 欢颜点头应是。 顾若离就在外面的草地上铺了个被子,往上一趟就睡着了。 闵正兴则站在帐子里许久才动了动,又飞快的出门将剩下的几个帐子都检查一遍,又有两个人发烧了,而且一样是出自他手的病患。 外伤发烧发炎很正常,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异常突兀。 要知道,这里数百个外伤的兵,发烧的不过十来个,而这十来个人无一例外都是他经他手治的。 这就奇怪了。 “师父。”齐戎进来看着他,低声道:“那些伤兵是您治的?” 闵正兴不是敢做不敢担的人,便点头道:“都是经过我手。” “怎么会这样。”齐戎也想不通,“你上药前洗手了吗,伤口周围用消炎药清洗过吗,纱布是用的顾大夫准备的吗,她的纱布是蒸过消毒的,还有事后有没有嘱咐喝药?” 闵正兴摇头,就在昨天他还是觉得这些事都是白费功夫。 “师父。”齐戎扶着闵正兴出来,压低了声音,“顾大夫说的是有道理的,那些外伤势必要消毒的,您看看这么多人发炎就这么几个,要是以前至少一半人。” 闵正兴负手眉头紧紧蹙着,他指了指帐子里头,和齐戎道:“你去给他们重新包扎上药吧。”话落,就一声不吭的负手走了。 齐戎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去做事。 闵正兴去了顾若离的医帐,里面的人还是躺着的,毛顺义正更换瓶子,他走过去看了看里面是血水……他没有想明白这样是怎么将出血排出来的。 但是,她确实成功。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辈子在战场上奔走,所有积累的经验和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他一直以为战场上不会有什么创新,因为在绝对的性命之忧下,大夫能做的事其实微乎其微的。 但是顾若离给了他不一样的答案。 闵正兴叹了口气,坐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