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岁面上表情很淡,“不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会有机会叙旧的。” 他知道陈响求婚成功,估计两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步入婚礼的殿堂。 从校服到婚纱,这是多少人憧憬的。 他们做到了。 谈岁余光看到陈响的身影,虽然两人很少见面,但他不止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这人的采访。 陈响也做到了以前说的一款火遍全国的游戏。 年少时的狂言一一实现。 倒也不负众望。 而苏念也拿把奖项拿了个大满贯,即便是现在退役了,也名利双收。 两人相配又相伴余生。 这结局甚好。 他对苏念招手,“你就在这,陈响估计两分钟后就过来了。” 谈岁刚要迈出步子,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补了句,“再见。” 他迈出的步子有些急迫,刚出一楼,才想起自己是开车来的,他又重新进入超市,乘电梯到了负二层。 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偏低,谈岁小臂上已经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被风口的冷风吹的。 他找到自己的车位,从兜里掏出钥匙,刚摁下解锁键,钥匙便不自控地没拿稳,掉落脚边。 谈岁眨了眨酸涩的眼,忍不住仰头,手背覆上眼角,用力地压下心尖翻滚的情绪。 调整好之后,他弯身捡起车钥匙。 可—— 手一抖,钥匙重新落在地上。 这时的他心态被反复掉落的车钥匙击垮。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可他心里清楚,压死骆驼的只是最后那一根吗? 击垮他这几年调整的心态又只是车钥匙吗? 他蹲在原地,静静地等内心的情绪平稳,和以往七年来每一次情绪失控时一样。 搁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了两声,他没去管。 十分钟后,他捡起车钥匙,面色平静地驱动汽车,驶离停车场。 他刚把车开出停车场,大把大把的阳光便涌入眼前。 夏日刺眼的太阳光照的人心生燥意,但奇迹般地令谈岁心里那块叫做苏念的石头分崩离析。 他把车开到路边,任由阳光打进车内。 谈岁把车熄了火,掏出手机,给刚刚那个发过短信来的电话号码拨过电话去。 那头接通的很快,“tan?你想好了?” 谈岁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 “嗯,治疗不用继续了。” 那头似乎很震惊,“你确定吗?你是不是今天见了什么人?还是有人和你说什么?tan,你在哪?我要见你——” 谈岁冷静地打断他的话,“不必了。” “你确定?” 谈岁“嗯”了声,“我今天碰到她了。” 他的眼底沁着柔情,语调都变得低缓,“我释怀了。” 大二那年,他患上了偏执性精神障碍,通俗的话就是妄想性障碍。 他近几年一直是药物治疗,但效果不大,所以他的心理医生试图用心理社会干预这个方法治疗。 他的病因不仅仅是苏念,但他的药引是苏念。 “那好吧,我今晚去找你,我实在不相信你的话。” 谈岁没反驳。 挂断电话后,他才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抬手覆在左眼处,试图用手背的冰凉来给自己降温。 两秒后,一滴热泪顺着太阳穴的位置滑落发梢。 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后对苏念说的那两个字: “再见。” 再见,我青春期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愿你以后幸福平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