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些事已不用她操半点心思。 喝过药,青娆点完行囊,便退出了屋子,屋里又只剩他二人。 “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早些休息吧。”霍铮拔散了自己的发,褪去外袍,只着一袭素青寝衣,将烛台端到了床边。 俞眉远正俯腰铺被,不防被他搂住了腰。 “我来吧。”他把她抱到旁边。 “……”俞眉远想,这人是什么事都不打算让她做了吗? 霍铮铺好被子,转身正要唤她,却见她就在自己身后。 “坐下。”俞眉远一推他胸口。 霍铮顺势坐在床沿上,就见她蹬掉鞋爬上床,跪到了自己背后。 “你要做什么?”他不解地要转头,却被她按住了双颊。 “别动。”她取出一把小巧牛角梳,从他的发顶顺着梳下,动作轻缓温柔,一下一下,将他黑长的发梳开。 霍铮顿觉头皮松懈。那牛角梳一边是密齿,一边是凹凸弧度,她除了梳直他的长发外,又用圆弧处在他脑上几处穴道点按轻转,每一下都让他觉无比放松。 待要拉下她的手叫她歇歇,他又有些舍不得这一刻的温柔,便半闭了眼道:“阿远,仔细手酸,一会我替你捏手。” 她不理他,只按自己的节奏替他舒缓解乏。霍铮这段时日神经绷得像满弓的弦,又要应付外敌又要照顾她,满心都沉着难以言喻的担忧,虽然面上不显,但他也着实累。 疲倦在她的温柔下成倍涌来,他长舒一口气,睡意渐深。正昏昏欲睡着,他不妨被人从后头抱住了脖子,绵软温热的身体贴来,两只手不安分地往他衣襟里探去。 手? 霍铮猛然一醒,大掌按住在自己胸前窸窸窣窣的手。 “阿远?你在做什么?”他疑惑道。 “脱你衣裳呀。”她答得特别坦荡。 “……”霍铮愣住,他身上只着这一件寝衣,若是脱了,就…… “快脱呀。”她手游啊游,游到了衣裳系带处。 他回神忙又按停她的动作:“明日要早起,你身子未好,我们……” 俞眉远闻言涨红了脸:“你在想什么?” 她手一用力,就将一段系带扯开,衣襟敞开。霍铮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忙拢起衣襟,可到底晚了。 她已看到他胸前的几处伤痕,如何肯罢休。 “把衣服脱了!”颐指气使的语气,已不是先前撒娇似的口吻了。 “阿远,我没事。”霍铮转过身,对上她微愠的眼。 “你自己脱,或者我帮你脱。”俞眉远给他两个选择,不多废话。 他叹口气,无奈地松了衣裳。 寝衣滑到腰间,露出他半身遒劲结实的肌肉与其上遍布的大大小小十多道伤痕,背上一处伤痕更是狰狞可怕,伤口里新生的肉还呈粉色,显是才刚愈和没多久。 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听到重重的抽气声。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伤……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俞眉远将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处一处看过,心口如钝刀剐肉似的疼。 “阿远,都已经好了,没事了。”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她便将脸贴在他心口,听他心跳砰砰作响,方觉心里好受些。 “没事了,都过去了。别难过,以后不会再受伤,我不会,你也不会。”他抚着她的发安慰着。 她瓮声瓮气开口:“霍铮,你要把这些伤的来历都告诉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伤,受过哪些苦。” “好,有时间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你,但是现在晚了,明日我们要赶早出发,先睡吧。”他点点头,指尖弹出气劲熄了蜡烛,另一手将她一搂,带着她倒在了榻上。 一年多时间没与他同床共枕,俞眉远忽有些不自在,转身就去寻枕头接被子,离了他身侧。霍铮见她拿背对着自己,便伸手一搂她的腰,将她给搂到身侧。 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气笼来,滚烫的身体似能触之生火,忽叫她记起才成婚时与他床第之间的荒唐事。 “躺那么远做啥?” 黑暗中,只剩两人絮语,压着嗓,哑着声,撩人遐想。 “我寻枕头。” “枕头哪有我手臂舒服,过来。” “挨太近热。” “那我给你打扇子。” 蒲扇摇动的声音轻轻响起。 “唔,你打扇就打扇,干嘛老……” 亲我。 后两个字被他吃了。 “阿远,等战事了结,我们回云谷再成次婚吧?” “啊?为什么?”成婚那么累的事,她才不想再来一回。 “阿远,云谷的众兄弟很喜欢你,当日你我成婚他们都没参加,已经抱怨过数次了,我们欠他们一顿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