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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硕士去美国读计算机,毕业后直接留在硅谷当了名工程师。

    苏行正电话里说,都怪毛姆。

    唐嘉脱口而问,怪毛姆什么。

    苏行正说自己有天读了《月亮与六便士》,夜里做了场梦,第二天就交了辞呈。

    毛姆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故事。说的是一个英国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中产阶级,职业牢靠家庭美满,却突然热爱上了绘画。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舍弃了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岛屿与一群土著一起生活,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创作了许多艺术的杰作。

    苏行正说可能是以前太乖了,按部就班地沿着父母的期望走,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中二病潜伏二十几年才突然发作,一发作就病入膏肓了。

    苏行正顿了一下又说,姐,你能懂我的对吧。

    唐嘉沉默了一下,回他一个嗯字。

    苏行正就笑了,说我就知道别人肯定觉得我疯了,但姐你一定理解我。

    唐嘉笑,这么笃定?

    苏行正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呀,因为你也够疯啊。

    苏行正说自己辞职后先去东海岸参加了表姐苏棠棠的婚礼,后来翻翻银行余额,这些年团团转光忙着挣钱了,没花多少,倒存下来不少美金。项目交接的时候浏览网站,刚好看到一个旅行公司发行一个名字为“非洲之傲”的套餐,乘包厢火车一鼓作气穿越非洲。火车两年发一次,十万块,从南非的开普敦到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雷姆。他看着网页上的介绍,说这是“一次史诗般的旅行”,挺心动的就报了名。

    苏行正说:“火车上呆了大半个月了,我看行程上写这几天从你那儿路过,就想着来探望探望姐你。”

    唐嘉和他又聊了些往事,接着发了自己现下住院的地址,约好傍晚的时候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便挂断了电话。

    她扶着病床挪到窗户旁坐了一会儿,然后推开窗户,往下投了一眼。

    昨夜两人跳窗的地方,一片青草萎靡地塌着,幽幽控诉。

    唐嘉极轻地笑了一下。

    她手指抚过窗台,来来回回,同时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停下手中无意识的动作,拨打伊娃的电话。

    不通。

    唐嘉心头莫名有些躁,她翻扫通讯录,紧接着又拨了处理人事事务的官员的电话,得知伊娃跟随流动医疗队去了比较偏远的地方,可能这几天信号都不大顺畅。

    她心从半空回落到平地。

    下午的时候,喻斯鸿来了,还带来了一根别致秀气的拐杖。

    粉色的,底部是一小截香槟色,顶端扶手下扎着一根蝴蝶结。

    唐嘉看到的一瞬间,很有一种装作不认识他的冲动。

    直男的审美……真的没救了。

    隔壁床的白人大妈输着液,嘴中不忘打趣道,“男朋友真是好呀。”

    唐嘉反射性要想解释,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

    喻斯鸿献宝似得捧过来,求表扬的表情,“试试不?”

    唐嘉瞟他一眼,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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