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并蒂莲十分少见,就是这样多的颜色也实属难以寻得。 粉的、白的、黄的……开满了池塘,一根花梗上开着两朵,难得稀奇的是有的一支上的两朵并蒂莲颜色不同。 时不时有蜻蜓早早的霸占了最美的花儿,即使微风吹拂它们也不舍离去。 段老王爷和王爷此刻却是没有心情欣赏这满池的荷花。 他们正准备去段茗羽的房间,才发现他竟然一个人坐在池中的亭子里。 段茗羽依旧是一袭锦白的绸缎长袍,袖口处用银丝线绣着几片错乱的竹叶,那竹叶看似错乱却又十分有规则。 他的面前摆着精巧的玲珑棋局,一手执白玉棋子,一手执黑玉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他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却又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他的眸光深邃,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人怎么也进不去。 段老王爷走到他的跟前儿,段茗羽才缓缓抬头。 他站起身,“爷爷,父王,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平淡如丝毫不起波澜的湖面,与凤轻语说话时的激动语气判若两人。 “茗羽,爷爷今日来是想问你对于皇上的新制度有何应对之策,你一向才智过人,想必一定是有办法,所以我和你父王才会前来?” 虽然茗羽是他的孙子,可是在面对这个孙子时他总是有几分敬畏的,按说他是他的长辈又是嫡亲的爷爷,应该不会有这种感觉。 大抵是因为茗羽生性冷淡,不喜人靠近。 段茗羽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上的白子悄然落下,“新制度?爷爷说的可是科举制度?”他那天也在街上,皇榜的内容他看了,说实话,唯一的感觉就是对皇上的佩服多过于家族的压力。 “正是,茗羽可是有应对之策?”段老王爷再次问道。 段茗羽将手中握着的棋子尽数扔进棋盒中,棋子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为何要应对?皇上此举虽是对士族大家极为不利,却更得民心,为东璃收纳更多的人才,权衡之下,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主意。抛开这些不说,爷爷也该是知道,如今的士族早已不是先皇在世时那般为国为民,他们只不过是仗着家族的势力坐吃山空罢了,可曾为我东璃做过一分贡献。反对新制度的事,别人做做也就罢了,爷爷怎能也如此糊涂。今日皇上仍旧念着昔日的情分才未对孝亲王府有所动作,换了明日,就不一定了。” 段茗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他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起来都放入盒中。 他的话着实让段老王爷老脸一红,其实茗羽说的道理他未必不懂,只是放不下孝亲王府昔日的荣华。 他只想让子孙世代承享富贵。 “茗羽说的爷爷自然知晓,但是却不得不为孝亲王府的未来考虑,作为这王府的一员,便得时时刻刻谋划,不可能如普通人一般安享生活。” 段老王爷似乎有些激动,这些话虽然没有明说段茗羽不为孝亲王府,字里行间却有此意。 段茗羽如此玲珑心智,岂会听不出段老王爷话中之意。 “爷爷若真想改变这一切,便只能从皇上的弱点下手,此举成功便是永久的富贵,失败便是万劫不复,爷爷还是想好的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了,他在站起身的同时,哀叹了一声,死不可闻。 段茗羽的眸光似乎比方才还要幽深,他是一天是孝亲王府的人便一辈子都是,就像爷爷说的,这些都是逼不得已的。 从头至尾,王爷是一句话没说。 段老王爷倒是站着不动,细细想着方才段茗羽的话。 从皇上的弱点下手,皇上的弱点?皇上哪儿还有什么弱点?那个人分明就是坚不可摧。 念语宫。 方才宫里的老嬷嬷来传话了,说是五日后是宫里三年才举行一次的赏花大会,以往都是由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