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这样说,陈欣娆有几分迟疑,陈母见不用借钱,连忙劝道: “你父亲这次拿下了这么大的案子,咱们家如果能顺利完成的话,就能够摆脱那些人的偏见……再说了,你父亲又不是没有合作伙伴,资金到位之后自然就会还给你的。” “既然爸爸需要,那我就拿出来。” 心里权衡再三,陈欣娆还是妥协了,她上楼把历年来宋老爷子给她的资产拿了下来,放到陈父面前: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一共有多少,但是应该能够解父亲你的燃眉之急。” 资金的事情解决了,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陈父欣慰地点点头,他拿过那一摞文件,“等爸爸赚了钱,就把这些加倍地还给你,添做你的嫁妆!” 陈父眉目间的雄心壮志,让陈欣娆心里升起了希望,她看了看脸上也笑开了花的母亲,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a市第一医院,高级病房。 葡萄糖点滴一点一点地流着,房间里静得可怕,有护士按照家属要求给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上了一束山茶花,馥郁的芬芳渐渐浸染了整个房间。 宋镇国就是在这样的清香里醒了过来。 他老而无神的双眼有着一瞬间的聚焦,不过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发出了一声长叹。 “醒了?” 阴影覆盖的地方传来了一个男声,惊得宋镇国打了个激灵,他顺着声源处看过去,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端正笔直地坐在阴影里,然而,宋镇国还是认出了他是谁。 “逆、逆子!” 他颤抖着声音骂了出来,然后就力竭地绷直了身体躺在床上,重重地喘着气,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进让他前半辈子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也让他原本硬朗的身体急转直下。 “今时今日,父亲也这样躺在床上的时候,有没有一丝后悔?” 对于他的话语,宋秉爵没有丝毫感觉,他站起身来,站在了床边,他看着这个脸上已经浮起了老脸斑、呼吸急促的老人,眼里有着怜悯、嘲讽种种复杂的情感。 “我唯、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 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骨肉,竟然伙同外人一起对付他、还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彻底失了面子,宋镇国每每想到那些人不知道会在背后如何议论自己,就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羊有跪乳之举、乌鸦也尚且知道反哺……你这个孽畜只知道怎么算计你的父亲!我宋镇国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 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挣扎着捶床,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愤怒,宋秉爵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单手把护士插上来的山茶花拿了起来,宋镇国的眼珠子跟着他转动,自然看到了他的举动,心中一惊,忍不住颤声道: “都把我逼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想着怎么把我弄死吗?宋秉爵,你真是心狠手辣!” “父亲在想些什么?” 淡淡地瞟了一眼惊惧至极的宋镇国,宋秉爵摘下了一朵山茶花,送到宋镇国面前,让他看清楚手上的花朵,然后道: “我只不过是想到,这山茶花是母亲最喜爱的花朵,父亲和母亲鹣鲽情深,相信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 用尽身上的力气,把那支山茶花打落在自己面前,宋镇国一想起“宋清”这两个字,都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宋清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死了都不安生、还要算计我一把!” “是啊,我从母亲手里接过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无比惊讶,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这一切都办妥的?又或者说,她是怎么下定了这个决心的?” 宋秉爵的眼里也有着深深的疑惑,他直接忽略了咬牙切齿、面部表情极其狰狞的“病人”,自顾自地道: “我还以为她会这么隐忍一辈子。” 竭力拍打着床,想让宋秉爵闭嘴,宋镇国一双昏昏匮匮的老眼瞪得老大,目眦欲裂地盯着这个简直就是仇敌的儿子: “闭……闭嘴、你闭嘴!” “我怎么能闭嘴呢?这个时候,我要好好帮父亲回顾一下你的发家史,帮你算一算,你这么多年来汲汲营营,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对于宋镇国的举动,宋秉爵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看着这个此时极度高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