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用胳膊抵着床铺撑起上半身来——却见苏长越眼神一下就不对了,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衣襟胡乱掩着,松垮垮的,忙倒回去,刷一下扯上被子,目光飘忽着道:“苏哥哥,你出去叫我的丫头来。” 苏长越很是心神不定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出去了——他倒不是不想帮珠华起身,实在怕又惹出事来。 小荷和青叶早就起来了,正站在院中一颗桂花树旁,头挨着头翻红绳玩。她两个起来后原先去了新房门口候传,谁知刚站下,就听到里面传出一点不可说的动静,两个丫头虽然未经人事,但处于阶层底部,能听到的荤话比姑娘小姐们多多了,那些已婚的大娘大婶调笑起来可不会避忌她们。所以两个一听就反应过来了,忙红着脸躲远了。 此时见苏长越出来,忙收了红绳,小荷进屋去服侍,青叶跑去厨房要水。 这种时期热水都是一直会备着的,随叫随有,青叶力气大,一手一个桶,健步如飞,来回两趟就把浴桶装满了大半。 珠华其实也不想让两个丫头看见她这时候的战况,然而靠她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完成洗浴这桩大业,只能厚着脸皮当没事,让小荷搀着进了浴桶,由着温热的水流浸遍全身,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喟叹声。 青叶性子粗放,放下空桶,没忍住咋舌道:“读书人也这么粗莽啊。” 小荷瞪她:“就你话多,胡说什么。” 珠华闭着眼只当没听见——她没脸回应什么,在帐子里胡天胡地的时候看不见,出来了才发现她真是一身精彩,其实印记倒不深,但她皮肤白,轻微的红痕映在雪缎上都十分明显,实在怪不得青叶没管住嘴。 热水舒缓的效果很好,泡了一刻钟再起来之后,珠华感觉她双腿打颤的感觉已经好了一些,起码不至于站都站不住了,努力试着迈了两步路,似乎也能支撑。 洗漱梳妆,换上大红织金缠枝花缎对襟长袄,结彩白罗绣花裙,小荷还抓紧时间给她捶了会腿。 青叶闲着,就道:“姑娘,我再去厨房,看有没有吃的拿点过来。” 珠华点点头,小荷纠正她:“不能叫姑娘了,打今天起,要改口叫‘奶奶’了。” 青叶傻呵呵一笑:“哎,对!” 转头要出去,却正见苏长越端着个红漆木盘进来,上面摆着几个碗碟,她吃一惊,忙奔过来接:“姑爷怎么不叫我去拿。” 苏长越不以为意:“顺手的事。” 到珠华对面坐下,关心问她:“好点了吗?莫硬撑着,不然还是在屋里歇着罢。” 珠华身残志坚地道:“我没事。” 心里泪流成了河:她不是没事,她是丢不起人啊!想到她不出去别人不知要怎么幻想她被哔——得下不了床,她说什么也得撑着出去把过场走完。 苏长越看她如此坚定,拿她没办法,只好和她一道用了早饭,伸手要扶她出门。 珠华死要面子:“小荷扶着我就行。” 关起门来是一回事,出去外面,她还不太好意思当着别人和苏长越太亲近。 苏长越忍笑:“我扶你别人可能以为我们新婚感情好,丫头扶你——” 那就没有遮羞布可扯了,排场是在家门之外讲究的,一般家里来说,并没有年轻主子走一步都要配个丫头扶一步的规矩。 本末倒置的珠华:“……” 她只好微红着脸伸手,由苏长越牵着出去。 苏家老宅屋舍宽敞,专在西北角上辟出了一处作为先祖祠堂,庭前栽着两棵高大柏树,枝繁叶茂。 两人慢慢踱步到近前,苏长越低声道:“这两棵树是置办下这宅子时,我爹让人移栽过来的,刚移来那年我还没满十岁,这树那时和我差不多高。” 珠华“嗯”了一声,知道他必然是想起父母了,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握了握他的手表示安慰。 苏长越牵着她进去祠堂,正前方三排牌位摆着,位于最下最新的两块就是苏父苏母。 珠华跟着苏长越磕了头,上了香,再敬上供品,她进苏家门的最重要一道程序就完成了。 苏长越在灵前沉默了一会,道:“爹,娘,你们放心罢。” 他不是絮叨性子,说了这一句,望着香炉上的缭绕青烟出了会神,待得两根并排的香柱烧完,慢慢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