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连哭都哭不出来,脸色灰败毫无生气,仿佛被狂风蹂/躏过的枯叶…… 就连聂向文的妻子刘岚儿,都趁此机会提出和离,她早已受够聂向文的好色,这一次聂家人逃跑,更是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聂宅! 眼看聂向文再无翻身之术,杨昭扔出木签正要判罪,忽然,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木枷的聂向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在场诸人还以为是幻觉,他们使劲地揉揉眼睛,竟然真的不见了……? 聂向文自然是躲入了空间,他深恨自己不够警醒导致了如今的危局,此刻他被押入县衙中,即便出了空间一样是在原地,唉……只得多等几日,待其余人放松警惕,他便能趁夜逃走! 这一等,就是六七日,空间中有碧池可饮,虽不饱腹,好歹不至于饿死渴死,这日,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闭上眼睛默念道:我要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落了地,还未适应外面的光线,却听“嗖”的一声尖啸,伴随着凌厉的风划过他耳侧,聂向文只觉右耳一麻,接着剧痛袭来,痛得钻心。 地上,是一片血淋淋的耳朵。 “啊啊啊——!”聂向文捂着右耳在地上打滚惨叫,他得尽快用碧池修复身体,否则他一定会生生疼死。 “进去!” “我要进去!” “碧池!让我进去!!!” 然而,空间就像未曾存在过,毫无回应。 此时县衙内灯火通明,火光之下,杨昭的脸被映得柔和许多,可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又无情:“既是妖物,那便绑了烧死吧。” “不!!!放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聂向文肝胆俱裂,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他被带上广场,封住口鼻,绑在了一根木桩上,木桩下方堆满了柳条和柴火,几个差役持着火把站在两侧,另外的差役们则围城了圈,圈外挤满杏阳县的百姓。 那可是妖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娘,他是个什么妖怪变的啊?” 妇人见了自家孩儿,心中一惊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不嘛,我就要看杀妖!蛋儿说他是土豆精变的。” “我没有!阿奶说他是火锅精变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脸色赤红地分辨道。 “别瞎说!火锅也能成了精?”那妇人扯着俩小孩便走,都说小孩的眼睛最干净,万一见到脏东西怎么办? 她们身后,熊熊火光燃起,将杏阳县的夜空映得一片血红。 ** 青山远,风瑟瑟,又是一年秋。 枫红树影掩映间,上百间屋舍集成一座大院,足有七八十亩地,院子大门正上方悬挂匾额,上书“杏阳书院”。 桂成灵交了牌子进入藏书阁,他如今已是杏阳书院的一名学生。 提到这杏林书院,鸿国上下无人不知,只因它的创建者是鸿国最年轻的“三元”状元,历经两代帝王,不到四十就官拜户部尚书的沈偿恩,就在人人都以为他将被钦点入内阁时,他却辞官归乡,办起了这间杏阳书院。 三十年间,书院为鸿国培育了无数股肱之才,其中进士三十七人,举人一百二十人,秀才童生更是不知凡几,如今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翰林院侍读学士,及新入内阁的东阁大学士,均曾求学于杏阳书院。三年前新帝登基,特意召见了山长沈偿恩,并亲书“杏阳书院”匾额,至此,杏阳书院成为鸿国第一书院。 桂成灵家世不显,父亲只是个都指挥经历,能进入这里读书,多亏他太爷爷与山长的交情,他曾偷听下人们说,太爷爷年少时只是个赌坊里的混子,后来跟了山长,才渐渐有了出息。 书阁中藏书何止千百,桂成灵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本有山长批示的《千字文》,传说有缘人才能遇见,难道他真的无缘么?桂成林老成地叹了口气,他今年虚岁八岁,正是启蒙的年纪,此时却愁得像个小老头。 “小友为何叹气?”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桂成灵一回头,原来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看起来有些面熟,或许是藏书阁管理书籍的老爷爷吧?见对方面色和蔼,桂成灵嘟着嘴道:“老爷爷,您将山长的《千字文》放到哪里去了?灵儿找遍了都找不见。” 老人呵呵笑起来,问他:“你已开始学《千字文》了?学得如何?” “我已经能通篇背诵了!”桂成灵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哦?资父事君,曰严与敬的下一句是什么?” “孝当竭力,忠则尽命。”桂成灵摇头晃脑,朗声背道。 “孔怀兄弟,同气连枝呢?” “交友投分,切磨箴规。” “信使可覆,器欲难量,何解?” “墨悲丝染……咦?您说解啊……”桂成灵挠了挠脑袋,这一句先生还未讲过,他越想越急,怕自己答错就得不到山长的《千字文》了,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