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的瞧着她,她便回以同样的目光,随他怎么瞧,不躲也不闪。后来他的目光便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去,落在了她胸口。 练月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忙低下头去瞧,这一瞧把她吓了一大跳。她睡觉穿得比较宽松,轻纱的裙子领口睡得有些松垮,露出了半副雪白胸脯,好一副夜半勾引人的荡|妇模样,她赶紧扯了一下衣衫,转移话题,问:“吃了吗?” 他擎着灯,走在前面,道:“没吃,有饭吗?” 练月想了想,道:“有鸡蛋,有豆腐,有黄瓜,你想吃什么?” 卫庄一边朝灶房去,一边道:“都来吧,饿坏了。” 练月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吃得多,更何况他这么个大高个,都来也行,反正也不麻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灶房。 灶房两个灶洞,练月先在里边的锅里放了水,搁了米,让他把这个火生起来煮粥。之后去砧板边切葱姜蒜和豆腐,切完之后,搁在盘子里,这才指使卫庄生外侧灶洞的火。 火生起来之后,练月倒了油在锅里,等油热了之后,将葱姜蒜倒进去,再将豆腐倒进去,放调料翻炒,等炒的差不多了,就往锅里添了水,开始煮。 趁这个空档,她拿碗打鸡蛋,最初她觉得四个就够了,可临了,却想到他说饿坏了,就打了八个。 鸡蛋弄好之后,锅里的豆腐还没煮好,她就将摘的那几个黄瓜洗了洗,拍了一下,然后切了,放在盘子里,然后开始调汁,调好之后,浇在黄瓜上面。 做完这些后,她掀开锅盖,用铲子铲了一块豆腐尝了尝,觉得味道还行,但又想起之前卫庄嫌弃她做饭不好吃,就问他要不要尝一下,他说她觉得行就行,练月便警告道:“可是你自己不要尝,等会觉得淡了或咸了,别怪我。” 卫庄长久的瞧着她,练月只当不知,去拿了大瓷碗将豆腐盛了出来,然后用水抄了一下锅,倒了油开始炒鸡蛋。 鸡蛋很容易炒,翻了三两下就好了,练月让他停火,然后拿盘子去将炒好的鸡蛋从锅中盛出来,指挥他将菜先端到堂屋去。 卫庄从她手中接过盛鸡蛋的盘子,又从砧板上端了盛黄瓜的盘子,去了堂屋。 她盛好米粥,拿了箸,正巧卫庄回来端豆腐,两人就一块到堂屋去了。 放下粥碗之后,练月让他先吃,自己从柜子里拿了床晒好的被衾,到西边的榻上给他铺床,铺好之后,她说有些困了,让他慢慢吃,她先睡了。 夜里寂静,她躺在床上,能听到屋外的虫鸣,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而她的心上人深夜归来,就坐在外面在吃她做的饭。 外间昏黄的光透过纱账映进里间,她在半明半暗中看着他的身影,心上人吃饭时也坐得笔挺,脊背永远都不会弯似的,什么时候都像松柏。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盏茶的功夫,也许是一炷香的功夫,她看到他站了起来,接着听到了碗盘相碰时发出的清脆声音,他似乎吃好了,端着碗和盘子走了出去。 她翻身下床,站在北窗下能看见灶房的灯亮了起来,接着听到了水声,再然后是又是碗盘相碰的声音,好像是在洗碗。 没过一会儿,他端着灯从灶房出来,她赶紧躺回了床上。 卫庄进来后,将门关上,然后灭了灯,屋里顿时就暗了下来,只有月光和星光从开着的窗子映进来一把。 她侧躺在里边,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他先是坐了一会儿,接着躺了下来。 练月绷着身子一动未动。 他也一动未动。 屋里一片安静,静得只有他的气息,四平八稳,一如既往。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属于屏息静气,谁睡觉还屏息静气?她慢慢的将自己的调匀,才刚调好,就听到他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低低的:“我知道你没睡,不用装了。” 练月简直想翻白眼,他就不能假装不知道么,真让人挫败。 但她没搭理他,她决定死扛到底。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