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幼真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是噩梦。梦里她最爱的人往她的心口捅了一刀子。 他最后对她的那句话是:“别怪我。” 银幼真想不通,她觉得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可胸口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一遍遍的提醒她,舒恒真的要杀她。 为什么呢?银幼真思来想去,完全得不出答案,于是拼着一口气,她想她要活着,活着才能和他对质,才能问一句为什么。 秉持着这股执念,银幼真终于在某一天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入目是重重白色的纱幔,银幼真极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睛,屋内空无一人,不远处的窗户洞开着,外头是绿黄交加的湘妃竹,竹叶上散落着细白的雪。有几片雪花随着风吹进屋来,原来竟是冬日了。 一人身穿素色的锦缎袄子,领口和袖口处都镶着一圈细白的毛边,“哎呀,雪下大了!”那人一边嘀咕着,一边咋咋呼呼的冲到窗前,将打开的窗户及时合上。 “兰韵……”气若游丝的声音蓦然响起。 兰韵以为自己幻听了,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床榻,正好与银幼真的黑眸对上,兰韵的嘴皮子发起抖来,“红,红莲姑姑!” 她一边跑一边呼喊道:“姑姑快来啊,郡主她,她醒了!” 一夕之间,整个长公主府变得人仰马翻起来,最新进来的便是红莲,红莲整个人几乎是跑着进来的。见到银幼真的那刻,红莲瞬间就红了眼。 银幼真不难想象自己受伤之后,府里人经历了什么,红莲吩咐兰韵:“快,先向宫里汇报情况,再叫银风表少爷过来!” 银幼真向她伸手:“姑姑,母亲……” 红莲知道她要问长公主,一时间脸色白了白,一众丫鬟突然也沉默下来,一个个脸上带着哀戚之色。银幼真疑惑道:“母亲呢?” 她不问还好,一问众人都开始哭起来。银幼真这才注意到,眼前每个人都是穿着素白衣衫,平时穿红戴绿的侍女们一个个头上簪着白花,她微微瞪大眼,红莲强忍着泪水道:“郡主,您现在身子虚弱,万不能伤神,一切都待你身子好起来再说。” 银幼真伸手抓住红莲姑姑的手,本是虚弱无力的人,却愣是凭着一股毅力将红莲的手握的死死的。 “我要见母亲……”她嘶哑着道。 红莲咬着唇,最终还是道:“公主她,她已经薨逝了。”话未说完,整个人已泣不成声。 银幼真发出一声轻笑,她想,自己果然是噩梦未醒,却听着众人一片哽咽啜泣之声。银幼真咬着牙,面色苍白如纸,嘴角隐隐渗出血来,红莲大惊失色,握住她的手道:“郡主,郡主保重身体!万不可伤神!” 一人踩着纷乱的脚步声而来,银幼真看过去,来人长身玉立,身着绛紫色龙纹素纱常服,这个屋子里除了她以外,所有人见了他都齐齐下跪,他们唤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