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陛下吹笛助兴了。” 霍裘目光也落到那杆玉笛上,眼前的女人娇媚到了骨子里,他却未见过她一舞的情态,如今她自个提出,他又岂有不奉陪之理? 然骨子里的私心却还是,此处唯他与她。 如此,崇建帝自然乐意至极。 笛声倏尔袅袅而起,如云雀晨起没入云霄,悠远舒长,这个时候,唐灼灼却皱着眉,脚下一个不稳,却又极快地扶着桌面站了起来。 霍裘神色变化一下,笛音的调都高了许多。 她真的醉了。 唐灼灼火红色的袖袍一挥,一道绝美的剪影便呈现出来,但也仅此而已。 她脚底一个旋转,眉目间皆是迷离的光,离着霍裘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说好的跳舞也不舞了,只是偏头望着他笑,那笑容衬得她眼角泪痣灼然。 霍裘别开了视线,搭在玉笛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泛了白,险些被她逼得乱了所有分寸。 唐灼灼微微眯着眼睛,得意得不行,她微凉的柔夷抚上男人再清冷不过的面庞,见他陡然间幽深至极的目光,脑袋就埋进了他泛着淡淡龙涎香的胸膛里。 曲子仍在继续,虽被她逼得断断续续,但好歹一曲终了,霍裘感受到怀中不断蠕动的一小团,眉目柔和得不像话。 “困了?”她发丝柔软,摸着手感极佳,像一只软了爪子的小兽,乖巧得令他也软了所有心肠。 唐灼灼沉默片刻,倏尔抬了头望他,眼角有泪在闪,男人身子陡然僵了一下,才冷了脸要问话,就听她委屈得不行,道:“这曲相思,陛下弹错了调,足可见对臣妾的敷衍。” 霍裘愣了一会,旋即气得咬牙。 她一刻也不叫人省心,淡淡一瞥就足以叫他失了所有控制,勉强将这曲子弹完,却叫这小没脸没皮的一顿好生嘲笑。 不过下一刻,唐灼灼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形,嘴里像是含了蜜糖一般,她道:“不过无事,妾很欢喜的。” 沙沙哑哑低低怯怯的一句,明明喝了酒的人是她,霍裘却是觉得自己也是微醺了。 片刻,他紧了紧手臂,将小姑娘抱得更紧一些,声音如同压得极紧的弦,“娇娇欢喜就好。” 唐灼灼退出他温热的怀抱,纤长的手指指着桌上备好的酒与菜,勾了男人的小指,道:“臣妾方就叫人备好了,皇上可有兴趣喝些小酒?” 霍裘一撩衣袍坐下,轻微颔首,似是不经意间问:“娇娇想将朕喝倒?” “自然不会,饮了这合卺酒,陛下就可歇了。”唐灼灼脸有些红,执着酒杯的手有些细微的抖。 霍裘面上的笑意慢慢凝滞下来,他似乎没有听明白这话的意思,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合卺酒?” “不喝了不喝了。”唐灼灼耳根子红透,伸手才要夺了他跟前的那小小的酒杯,就被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娇娇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霍裘握着她手的力道大得惊人,一双黑瞳里酝酿着数不尽的风暴,强迫着她直视自己。 唐灼灼只抿唇不说话,最后连头也低下去了。 “臣妾记着,新婚之夜,是失手将合卺酒打翻了的。” 片刻,她略显低落地出声,眸子里也蕴了一丝雾气,瞧不真切面上的表情。 霍裘面上的神情却是彻彻底底地凝重下来。 他们的新婚之夜,外边的大红灯笼挂满了窗梢枝头,烟花一朵朵地在夜空上绽放,可他们两个人,一个冷着脸打翻了合卺酒,一个漠然叫人收拾了局面。 那杯合卺酒,曾让霍裘和唐灼灼都耿耿于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