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眼睛。 男人一身清贵,眉目柔和谦逊,俨然就是一副谦和的公子样,把日日在朝堂感受寒凉与威压的唐玄武唬得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霍裘那一声岳父,莫说是唐玄武,就是日日伴在君侧的唐灼灼,也有片刻的失神。 见她来了,良氏几乎求救一样地挽了她的手臂,竭力自然地道:“娘娘可来了,陛下等了许久了。” 等坐在了京都最大的酒楼里,唐灼灼才堪堪缓过神来,包间里,珠帘轻晃,圆润的珠子碰撞在一起,带出一连串的脆音。 外头嘈杂乱错的声音越来越大,唐灼灼丝毫不受影响,没脸没皮地挂在霍裘身上,两条腿如藤蔓一样,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瞧着他冷静自持的表情土崩瓦解,笑得弯了眼睛。 “我方才见爹爹的表情,也是被皇上的那声岳父给吓到了。” 小女人声音甜腻,霍裘手垫在她臀后,神色莫测,带着玉扳指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半边脸颊。 说来也是好笑,所有帝王家的大忌全被这女人碎得一干二净。 而他竟还近乎荒谬的宠了再宠,做什么都怕委屈了她。 全然失了方寸,与他从小学习的帝王之道背道而驰。 唐灼灼主动地去蹭他的手掌,半晌后懒懒地笑:“皇上这样给臣妾面子,那生辰之日,娇娇便送上一份大礼。” 霍裘哑然失笑,朗笑几声应了声好。 今日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堪比亲王娶亲仪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唐灼灼见了,伸手指了指黑色骏马上笑意清隽的纪瀚,笑道:“果然是新郎官最精神俊朗。” 下了一夜的雪这时候倒停了,一片的银装素裹里,红色的迎亲仪仗浩浩荡荡,红与白,静与动,碰撞出别一般的风韵来。 小女人不安分,又爱看热闹,偏偏还要与他黏在一块,霍裘没了办法,眉目一厉,唐灼灼便老实不少。 他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将她圈在臂弯中,唐灼灼生得玲珑,这样一来,竟像是小孩子一般,将他怀中空隙占得满满当当。 安夏低着头将楼里最出名的玫瑰月露酥送进来,一眼就瞧见自家主子头蹭在皇上的下巴上,许是这样的事看得多了,竟也有些见怪不怪,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来了。”倏而,霍裘眼神一洌,缓缓道。 唐灼灼尚不明所以,扭头望着霍裘,直到她顺着男人的目光移到迎亲队伍一侧的看热闹百姓身上。 这样的时候,爱找乐子的平民百姓是不会错过的。霍裘指给她看的人,身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破絮衣服,面色却极其阴沉,周身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半个脑袋和那一双如鹰的眼睛。 唐灼灼原本含笑的目光凝成了冰,她一字一句地道:“屋塔幕?他想做什么?” 霍裘揉了揉她腰上的软肉,又抚平了她深深皱起的眉心,别有兴味地道:“静观其变就是了,瞧,有人也发现了。” 这人,自然是稳稳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清远候纪瀚。 在所有人的屏息凝神中,迎亲队伍缓缓过了这条巷子,而人流也跟着队伍移动,屋塔幕却只是呆呆地站着,毫无行动。 直到几盏茶的功夫过后,队伍又返了回来,后头还跟着一顶喜庆繁复的大红花轿。 这会的鞭炮声比来时更响了,噼里啪啦的奏成了摄人心魂的一曲。 隔了太远,唐灼灼瞧不到屋塔幕脸上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若是真如她所想,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必定无法善了。 这个蠢货,早干嘛去了? 这时候来惺惺作态,难免叫人作呕。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屋塔幕真像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一样,除了脸上没有笑意,其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屋塔幕始终跟在后面,直到那顶喜轿进了侯府的大门。 唐灼灼这时候倒有些看不懂他了,“这个可汗,倒也是个奇人,冒着危险潜入京都,就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