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忠心,前几日竟然没有听见一丝风声!害得这么一来,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而且听说那贱人叫人带了几车重礼去了江南,怕是过不了多久,她那远嫁的女儿就要回府来,到时候更没有机会下手了! 一想到自己还得等好几个月,她就暴怒的想杀人,一脚踢开脚边的碎茶盏:“都滚出去!” 到底年纪大了,经不住气,丫鬟们吓跑之后,她就气喘吁吁的靠在椅背里休息了。 去往江南的车队走了没几日,苏玉容就先收到了女儿的信。 信是一早送来的,她激动的脸都没有洗,就靠在床头拆开了这封信,欢喜的在心中默念了起来。 另一边的封于修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和她手里的那封信,‘啊啊’叫了两声:信上写了什么,我也想知道……就不能念出来吗…… 阿瑜坐在床边,眯眼笑看着苏玉容高兴读完信,小心翼翼收起来的样子,说:“老夫人如此高兴,可是大小姐信上说了什么喜事儿?” 苏玉容高兴的点头:“青青信上说,外孙长霄上个月定下了亲事,今年年底完婚。还说她已经说通了婆母同意,准备回来看我。哎呀,果真是我的小棉袄,心有灵犀呢,知道娘想她想的厉害,早就准备回来了呢!不知道,她过一段看见大刘他们,会是何等惊喜!” 阿瑜也高兴的不得了:“大小姐肯定高兴的想长了翅膀赶紧飞回来看您!就是不知道,大小姐这次回来,姑爷回不回?老奴也好些年没见姑爷了,记得上次姑爷回来时喝多了,还跟老奴说,我做的红烧肉好吃呢!” 苏玉容一听,来了精神:“那就提前跟庄子那边说一声,这两月养几只好猪羊,等回头青青和女婿回来,让他们送了来,还有那些瓜果之类的,也叫他们多种些。” “得嘞,老奴一会儿就去叫人传话,您赶紧躺下睡个回笼觉……” 主仆俩说了好半天的话,苏玉容也没了睡意,当即便要起床,还很有兴趣的亲自去衣柜边上挑衣裳。 封于修见她只要提起女儿,就精神奕奕的那个样子,心里闷闷的,他不想见到女儿……一转眼,见她穿好了一件暗红色织金裙子,恍然就想起了刚成婚那一夜的情形。 那时候他作为伯爵府嫡长子,意气风发,自视甚高,对于苏玉容他知道不少,知道她容貌不俗,却很是骄纵。 新婚第一夜的她,很美,也很娇憨,他也的确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是三日后回门后,妾室来向她敬茶,她却万般嫌弃,茶都不肯喝一口就进屋去了,他气愤她作为妻子,不大度,不宽容,反而一身小家子气连妾室都容不下。 就这样,吵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后来,在他眼里,她处处都是不好,处处都是骄纵,连喝个庄子上的牛乳,他都觉得她是奢靡浪费……自然越发看她不顺眼,不肯去她房中。 回首往事,她或许是骄纵些,可他作为男人似乎也从未对她大度过,跟个妇人一样,总是小心眼的和她吵嘴,算了,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在等待女儿归家的日子里,苏玉容心情极好,已经懒得给封于修穿小鞋了,最多就是看他不爽的时候,喂他几颗酸杏,扇他几个巴掌…… 这一夜,阿瑜回自己家了,槐儿在外守夜。 本来黄昏时候还好好的天气,到了夜里说变就变,大风在窗外呼啸着,像是一头狂兽,嘶吼着要冲破牢笼。 要下雨了。 苏玉容看着槐儿进来管好了窗子,嘴唇微微张了张,还是什么也没说看她出去了。 屋子里只有一盏烛光,她觉得过分昏暗,就起身来,又点了几根,瞧着屋里亮了点,心里才不那么慌。 封于修却看着她这折腾不睡的行为,满心疑惑:她怎么了?明明晚饭时候还跟丫头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看着坐立不安? 苏玉容靠在床头,拿薄毯裹着自己,听着窗外的风声呼啸,不安的闭上了眼。 许久,一道亮光冲破天际,在窗子外一闪而过,紧接着,封于修就见她脸皱成一团,慌忙捂上了耳朵。 “咔!咔!”巨雷响彻云霄,大雨哗哗落下,封于修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这一道惊雷,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这才明白……她是怕打雷,所以才点的这么亮…… 可她既然怕,为何不让槐儿进来陪着?想了想,看着她老迈的模样心中无奈,这是怕被笑话一把年纪了还怕打雷呀!真是个傻子,自己的贴身丫鬟,护着她都来不及,怎会笑话她?真是个蠢妇人! “咔嚓!”又一道更响的巨雷炸裂天际,苏玉容吓得背上都是汗了,等着一道雷过去,她才缓缓擦擦汗水缓口气,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封于修的脸上,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几乎是那个瞬间,一股滔天的窘迫在脑海翻涌开来,她气的牙齿打颤,双眼凶狠:“老不死的!在看挖了你眼珠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