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和长公主私产颇丰,一部分是先帝还在的时候给她准备的,另一部分是当今后来补贴给她的。她手下能人也多,光是账房先生就有五人,五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多年来将贵和长公主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薛直名下产业自然不能和贵和长公主相提并论。那些账簿送过去不过两日,就全部盘好了,有问题的地方也都单独标注出来,由薛直二次审核。 薛直就那几笔不甚明确的支出喊了几个管事进来询问,几个管事明明白白地说了,数目便对上了了。前后总共花了三个白日,就把郑绣忙了大半个月的账目全都清算完了。 忙完后,薛直就赶紧回了浩夜堂看郑绣。 屋里熏着炭盆,安安静静的,因为郑绣怀有身孕,熏香都被撤走了,只有若有似无地几丝药香。 郑绣半卧在炕上,手里拿着话本子,肚子上搭着一条捻金银丝线锦被。 这几天她突然闲了下来,一时也是有些不习惯,只是浩夜堂上下见她随意走动会儿都如临大敌似的盯着,连素来最懂她心意的茗慧都几次三番劝她好好休息。郑绣觉得无趣,索性不再动了,整日就足不出户待在屋里安心养胎。 薛直乐呵呵地进了屋,坐到炕上跟郑绣说事情已经都办好了。 郑绣听到薛直邀功地跟自己说着话, 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烦躁。 凭什么她一个人花了那么些力气办的事儿,到他嘴里就那么轻松了?合着她做的都是无用功不成? 薛直看她挂下了脸,也不笑了,忙问她:“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郑绣闷闷地道:“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想不到反而是给你添麻烦!” 薛直忙道:“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完全没那么个意思!” 郑绣话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又因为一些小事不开心了,她之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想着多半是体内激素荷尔蒙紊乱的问题造成的。 她闭了闭眼,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而后才道:“恩,我是我相岔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别放在心上。” 薛直见她不生气了,才笑道:“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女人怀着身子脾气确实会差些,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只怕你把自己身子气坏了。所以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不开心的,你尽管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弄坏了身子。” 郑绣好笑道:“那按你的意思,我就是想骂你就骂你,想找你出气就找你出气,只要不气坏身子就行?” 薛直也跟着笑,“我皮糙肉厚的,你爱打爱骂都成。” 他们说了会儿话,白术已经摆好了夕食。 郑绣下午晌吃过了一碟子酸梅,就没再用其他的了,眼下却也没有胃口。 不过薛直和薛劭都是肚子饿了,她就陪着他们一道上了桌。 薛直三天前就跟薛劭促膝长谈了一番,告诉他他娘怀了孕,要给自己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薛劭当时就有些懵,也没反应过来。虽然一直知道她娘和爹会有另外的孩子,但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因而这几天,薛劭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薛劭不说话,薛直怕说多错多惹郑绣生气,也不开口。 郑绣呢,对着一桌子饭菜只觉得反胃,也无话可说。 一顿饭倒是吃的比平时都冷清。 薛劭吃了大半碗饭,放了碗筷,头也不抬地说一声:“爹,娘,我回屋写功课去了。”然后也不等他们回答,自顾自就走了。 郑绣奇怪地看向薛直,薛直道:“他还小,你别介意啊。”他以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