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磨人的东西,光他学还不够,还要拿去折磨他那些同窗?若是都学这些,考题会不会变难?他如今跟上明月的进度已是不易了,要是太学的讲师也变成这样,他还能熬到明年春试吗? 脸色发青,怔了半晌,韩遐才勉强找回了声音:“多谢兄长提点,小子定会努力向学……” 甄琼却完全没觉出不对,满脸得色的把手中东西递了出去:“这可是我向存中兄讨来的习题。他可是参与了算学改良,这些都是重点。只要能学会,考试定然轻而易举!” 一本四指厚的册子拍在了韩遐手上,压的他胳膊都是一软。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目录,他眼都红了,嘴唇微微发颤,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甄琼可见不得人如此,赶忙拍了怕他的肩膀,宽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跟我客套。拿去好好学,要是不够,我再给你讨新的!” 韩遐:“……qaq” ※ “革新算学教法?”看着沈括递上的奏章,王安石皱起了眉头。 虽说在太学里开了算科,也准备增加几个算学博士,自翰林院遴选人才,充入三司条例司。但是王安石没想到,只是教个算学,怎么连《九章算术》都要重新修订? “以往《九章算术》中只有论述,罕少图例、算式,对于学子而言过于艰涩。若是用这种更简单的码子,并且用算式、图像表述题目,不仅能归纳出更多简单易学的法子,还能让人快速打下基础。朝中精通数算者向来不多,哪怕只是在翰林院和太学里教教,也能大有裨益。等到会此法的人增多后,在天下蒙学里传播,朝廷定能收获大量可用的计吏!”沈括有条不紊的答道,显然是颇为在意此事。 计吏重要吗?当然重要,凡举仓储、税赋、匠作、经商都要有善于计算的书吏,可是此类人才终究是太少,因此要职很容易被以此为生的家族把持,从而中饱私囊。一些地方政事不清,除了为官的昏庸外,很大程度也是吏员参差不齐,欺上瞒下的结果。如果计吏也能从中央指派,定然能事半功倍。 然而只靠修订一下《九章算术》,就能实现吗?王安石又翻了几页手中的书册,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和图案,心中更是疑惑:“若学这些,岂不是平白多了层负累。《九章算术》原文简单质朴,如此修订似乎是画蛇添足啊。” 这些符号,连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何况那些太学的学子?能够培养计吏当然是好,但是他可没打算连教程都改了。 “用这码字计数,比商家的码字还要便捷。譬如记账,只要列出就能看的清楚明白。若用算式,计算的过程也更好核查,哪部算错都能轻易看出。看似多学了些东西,实则是将之用作工具,更快的掌握数算之法。”说着,沈括又拿出了一本账册,“这便是利用码子改过的账簿,还请相公过目。” 王安石没料到他连这东西都准备了,然而翻看一看,登时睁大了双眼:“这记账法,是你新制的?” “正是。有位算学博士曾在三司任职,提起了记账之事,我便想了个法子,改良了一番。若是用新式码子记账,账目清楚明白,更容易查看。再用不宜更改的文书数字,记录银钱往来的总账,想来也能避除私改账目的隐患。”沈括笑着解释道。 现在天下通行的乃是“四柱账法”,就是把上期结余记做“旧管”,把本期收入记做“新收”,把本期支出记做“开除”,把本期结余记做“实在”。通过“旧管”加“新收”等于“开除”加“实在”的记账方法平衡账目。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数字的正确,又能分类汇总,让人一目了然。 然而沈括做出的新帐跟“四柱法”有些不同,但凡来往账目,如赊购、赊销、外欠、外借都在账上记录两笔,分列“出”,“入”。这些日常记录,全都使用新式码子,每日平账,使得来帐合计等于去帐合计。再此基础上,再用“四柱法”记录结余,两项对照,错漏一看便知,更难作伪。 而这新颖无比的记账法,一下就吸引了王安石的目光。三司掌管天下钱粮,账目数之不尽,每次查账都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王安石可不只想要掌管条例司,更想掌管国家财赋。在他看来,是有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