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琼立刻挺起了胸脯:“没有!官家只问了问天道和人道的关系,根本没提‘日心说’。” 韩邈:“……” 这么问跟“日心说”有什么区别? 心中生出不祥预感,韩邈赶忙追问:“那琼儿是怎么答的?” “自然是学习天道有益于认知万物啊。就像造化大道,学了总有益处嘛。”甄琼答的特别笃定,“对了,官家还问了人君跟天道的关系,我琢磨着世上那么多国家,怕是没啥关系。还跟他说了地球自转能测所在方位的事情。” 韩邈:“……” 深深吸了口气,韩邈挤出了些笑容:“这话官家听了,就没有说什么吗?” “官家说要在各地立高台,测量摆锤的摇晃速度,想来也是信的了。”说罢,甄琼又挠了挠头,“就是之后问我怎么治国。这我哪知道啊?让他去问别的臣子,官家就说受教了,也不知到底受教了什么?” 韩邈一阵无言。天子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他是猜不透,但是从赏赐来看,甄琼似乎又歪打正着了?如此也好,只要天子能不再想“天人感应”,“日心说”之类要命的事情,多关注国事也是好的。 这次彻底放下了心,韩邈笑道:“琼儿所言必是让官家触类旁通,想明白了些事情。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那些臣子头痛吧。咱们又哪里懂治国之道呢?” 甄琼用力点头:“邈哥说的是,还是炼丹赚钱最重要。对了,国库券也快到兑现的时候了,咱们的地准备好棉花种子了吗?” 韩邈微微一笑:“自家的地,哪能不上心?我从西域寻来了良种,还找了些曾经种过棉的农人,只要田地到手,就能开荒垦种了。不过听闻棉花在干燥的地方生的更好,也不知咱们的地合不合种。” 甄琼可没想到这个,愣了愣道:“要是不能种可怎么办?光种粮食岂不亏了?” 粮食才值几个钱啊?他都有四百顷地呢,要是种的越多亏的越多可怎么办? 见他有些失望,韩邈便笑道:“这个无妨,咱们不是还有一笔国库券的盈余吗?若是不成,在陕州买些地,应当也能种棉花。再者将来河湟还要打仗,粮食什么时候都能卖得出。” 嘿呀,还是邈哥想得周全!甄琼又开心了起来:“那我让官家多配点大犁,不管种啥,总归是不能亏的!” ※ 随着《京报》刊登熙河大胜的消息,以及王韶的升迁任命,整个京城又沸腾了起来。这可是河湟啊!报上都等了两三年了,日日提及汉唐故土,谁能不放在心上?现在第二期的国库券还没兑换呢,城池就已经打下了。他们当日买国债助天子修城,现在可不就有战果了? “看看,若不是那二十万贯国债一日售空,王知州哪有钱修城?若是没钱修城,现今又怎能大胜?”茶馆里,已经有人吹了起来。 “你才买了几个钱的国库券,也好这样胡吹?人家《日新报》上不都说了,是王将军披甲上阵,力斩敌酋,这才让羌人大败。这王将军必然也是苏老令公那般的奇才!”这一看就是个《苏定方传》的忠实拥趸。 “什么披甲啊?我怎么听瓦子里的孙二仙说,这王将军是用了雷霆真君的法术,招来了天雷百道,把羌贼、吐蕃贼劈的人仰马翻,跪地求饶……” 这话倒是比之前几人说的都有趣,立刻有人催促:“还有这说法,快快捡些精彩的段子说来!” 一群人都支起了耳朵,准备听个免费的话本,却有人插嘴道:“什么雷不雷的,肯定都是瞎编的。还是那国库券让人惊诧啊,这都涨到五十贯了……” 他话音未落,另一桌坐着的老汉突然嗷的一声,哭了起来:“都是老儿糊涂啊!四十一贯的时候就卖了,怎地就亏了九贯了!” 这一嗓子哭嚎,倒是让茶馆中人都来了兴致,一通胡侃起来。 有的说四十贯已经不差了,他家隔壁有个憨的,当初十八贯就卖了,这两月胸中窝火,老是打家中的婆娘,把婆娘都气走了。还有人说,之前有人没买券,见这东西涨的红火,也跟着买了几张,二十几贯入的,三十几贯就卖了,净赚了百来贯。当然也少不了有人在那边炫耀,家中还有好几张国库券没卖,就等着再涨涨呢。 收复失地,天雷降敌之类的故事虽然好听,却也没切身利益来的关紧。在各式各样的吹捧,造势下,那原本已经显出颓势,开始下跌的国库券,又应声涨了起来。 五十贯又怎地了?一百亩地,就算八十贯也不算太亏嘛。王韶看样子又是个能战的,秦州还都是河谷的良田,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