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沙发跳起身。 “你们也太慢了,我等了1个小时!”何辞抬手看表,做出委屈的语气,顺便将小腹处卡到牛仔长裤腰带上的一点点t恤边给撸了下来。 今天的穿着竟然很是简单清淡。 沈与尔直入主题,困惑地问:“告别?” “对,告别。” 这个人神采飞扬的眉眼突然落寞起来,秒钟又被遮掩掉,笑得没心没肺。他随手拉出圆桌旁的三把椅子,招呼两人落座。 “刚整完谢师宴出来,菜我都点好了,你们负责吃就行。” 何辞讲完,双手抱着后脑溜了一圈,屈起手指敲敲墙壁,又心血来潮问起身后的人:“姐夫,怎么样,还行吗?” “品味不错。” 陈顾返左右打量一眼周围,以前来过几次,这家酒店蛮低调奢华。他只是简单答复,知道今天有事,于是足够风度,敛着气场将空间留给两个小朋友。 礼貌的敲门声,服务员开始一盘一盘上菜。 何辞将一张银.行卡搁在桌上,轻弹到对面,旁若无人地说:“我没钱,还你一半,另一半就算了吧。” “别装了,小少爷。” 沈与尔扫一眼很快上齐的菜色,伸伸食指又将卡片推回去,始终没抬眼睛。吃了口菜,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再次开口:“自己留着吧。” “我要去英国了,就这个月。”他突然说。 “什么学校?” “伯明翰大学。” “专业?” “材料科学。” 陈顾返将剥开的一截龙虾腿蘸好酱汁,放到沈与尔的碟子里,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这孩子,还挺潇洒的。 沈与尔伸出去的筷子都是一顿,整个人怔了2秒钟,再次探究地打量一遍对面男生,不太确定地问:“你要当……科学家?” 何辞往椅背上一靠,压了压黑色鸭舌帽,阴影下的脸有些瘦,线条却十分不错,他扯起一边嘴角:“爸妈给了个建议,我并不反感,后来觉得也还不错,姐夫你在笑话我吗?” “不。” “沈与尔,那你在笑话我?” “没有。”只是有点不可置信,穿着白大褂的,笑起来又拽又妖的……科学家?! “那就吃饭。”何辞舔虎牙,果然笑得很拽。 一整顿饭,虽然话都不多,气氛却还算融洽。临别时,沈与尔踏出去一只脚,刚挨着地面,就不太自然地停住。没回头,她的话音有些低:“自己……在外边好好儿的,我们不去送你了。” “行。” 何辞答的爽快,扶在上边门框的双手撑一把收回来,互相拍了拍,他将视线落在陈顾返身上。 陈顾返笑而不语。 他捏着鸭舌帽的帽檐,抬头,神色十分明显:跟我说句话啊! 陈顾返轻松靠在门边上,对上他眼睛的眸光意味深长。 “靠!”后知后觉回味过来,他舔一下虎牙,妥协地笑,开口叫,“姐夫。” 陈顾返起身,扶住他的肩膀,跟他平视,愉快地“嗯”了一声,明明可以好好说话,本就张扬的脸上偏带着那种不收敛的笑意,告诉他:“好好学习,管好自己。” “行吧!”他干脆曲腿靠坐在一张桌子上。 “走了。” 最后,再拍一拍这个男生的肩膀,带着沈与尔,两个人走掉。 将车停在自家门口,陈顾返走路送小朋友回家,沈与尔倒退着抬起头笑话他:“就2分钟的路。” 他揣着口袋慢悠悠走。 “你不想?” “嗯……想。”有点害羞,转身。 夏天的夜晚,一整日的饱和阳光过后,从地面泛上来的泥土芳香格外明显,潮潮的,带点儿路边合欢花的香味,清新的要命。 “其实何辞这孩子还不错。”他轻松随意地跟她说话,捏着她的手指,指腹总是不经意划过她手心。 沈与尔低头瞅着脚尖走路,干巴巴应声,很痒啊! 再抬头,觉出不对劲,拉住他手臂,睨过去:“陈顾返,你绕小路!” “带你看一处风景。” 说着就牵她拐进一条偏僻的石子路,合欢树更多,空气更加湿润。停在一座约莫两层楼高的水泥台子下,他绕了半圈竟然又找到一座废旧的铁楼梯,藏在爬山虎里。 从兜里摸出一块软绵绵的卡通小东西,陈顾返一个抬手,找了个比较有用的位置给她贴身上。她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老半天,被这个人拉着上了楼梯,温声提醒小心,才回神。 “陈顾返,你竟然随身带防蚊贴。” “乖,看那边。” 被他扭着脑袋,她不由自主顺着视线望过去,下面就是大片的合欢树,绿色细叶粉色绒花,踩在脚底下一样,他们被花海包围,香味就着夜晚正好的风一阵一阵扑过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