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沾到床榻的那一瞬间回归,似曾相识的场景重演,她有些惊慌的避开韩玠。 纠缠着的亲吻陡然被打断,韩玠愣了一瞬,急促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眸中似有波浪翻腾,眼睛里竟像是——有泪花? 谢璇怔了一怔,抬头望他。 韩玠还保持着抱她的姿势,凑近了在她唇上留恋的碰触,低声道:“璇璇,我想娶你,想照顾好你,以前没做到的事情,这次拼了性命也要做好。我们的孩子他都快要出生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夹杂着涩意,那是他极少表露的悔痛。 身为人父,满怀期盼的等了八个多月,回到京城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娇妻爱子的身影,他的心里又何尝好过? 谢璇微微一哽,低声道:“我知道,玉玠哥哥,我都知道。” 她不敢再去玩火,只是伸手覆盖在韩玠的手背上,柔软又温存的力道。 旁边的博山炉上香气氤氲,缥缈缠绕着,像是纠缠不清的心思。 好半天的沉默,韩玠才渐渐调匀了呼吸,眼底深藏着的情绪敛去,她凑到谢璇的耳边,低声道:“那么璇璇,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你也想看看他吧,咱们说好的事情,总该一一兑现。”有些故意,有些戏弄的,他将灼热的手掌覆在谢璇的背心,轻轻舔了舔谢璇的耳垂。 这样的暗示叫谢璇大为吃惊,慌忙推他,“你做什么!” ——就算曾为夫妻,她如今也才十二岁,刚才的失控也就算了,理智清醒的时候,哪有这样说话戏弄的! 韩玠被她猛力推搡,倒是退开了半步,低头看她脸上涨得通红,忍不住一笑,道:“紧张成这样?” “……”谢璇不说话,有些恼怒的盯着韩玠。 韩玠抿唇一笑,目光环视,低声道:“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着以前的样子做的。璇璇,我很怀念那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过床笫,随即强压住欲念,带谢璇走出内室。 外面似乎不像里头那样闷热了,韩玠倒了杯茶给谢璇,“先润润喉。” 这会儿没人来打搅,谢璇的气息渐渐平顺,喝了茶便道:“喝完了,走吧。” 一旦从情迷中退出来,她就又恢复了这般顽固又故意拒人的模样——终究是心虚又畏却的,怕沉溺在情绪里,做出什么她原本不打算做的事情。 韩玠心中了然,也不逼她,只是徐徐道:“那个漆盒你都看见了,璇璇,真的不想念那个孩子么?” 谢璇的脚步顿住,却没有答话。 “这两年你过得痛苦,我也是。”韩玠轻描淡写,带着方才失控后的余韵,“咱们住过的院子、这个书房,所有曾经历过的,我每天都会想起。很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一个人躺着,满脑子都是你。” 谢璇咬了咬唇,“我知道。刚才经过那些地方……”她强自理顺呼吸,转而看向韩玠,“玉玠哥哥,这些我都知道。从去年到现在,你所做过的事情,我心里都一清二楚。可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就算伤口好了,疤也在那里。我承认我放不下你,也怀念那个孩子,但是,我更加不想再踏进这个地方。” “因为我母亲么?” 谢璇猛然一怔,抬头看向韩玠。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你这两年都不肯踏进这大门,对我和采衣也不算太疏离,就只是我母亲——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她,时刻在躲着。” 甚至,有时候会在脸上现出厌恶! 韩玠察言观色的功夫渐渐有了长进,一旦对谢璇留心,许多从前不会注意的细节便会清晰浮现。她很不喜欢韩夫人,韩玠看得出来。 何况如果不是韩夫人,韩玠实在想不出谢璇在躲什么——府里就这么几个主子,父亲韩遂和大哥韩瑜都在雁门关外,长嫂小田氏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未必能奈何谢璇。 唯一能压垮她的,就只有婆母。 韩玠将谢璇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我说的对吗?” 谢璇只管怔怔的看着他,一瞬间的犹豫后便是坦白的点头,“是,我不喜欢你母亲,非常非常不喜欢。她大概也不喜欢我。就算我进了这靖宁侯府,将来大半的时间也要与她相对,你也说过这种重新来过的机会十分难得,这辈子,我真的不想再跟她相看两厌。” ——更甚者,若是嫁入靖宁侯府,婆媳的摩擦必然会消磨夫妻的情感。韩玠以前那样敬爱父母,夹在两难之中,又如何取舍? 前世那许多记忆谢璇半点都没有忘却,让她再称呼韩夫人为“母亲”?那简直太讽刺! 韩玠沉默了片刻,“不能告诉我原因么?” 谢璇摇了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