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 ——他居然会跟庸郡王有瓜葛! 年轻时的斗志再次被点燃,当年他用多大的心力打败庸郡王,此时他便用两倍的精力来对付这个儿子,以及那位同胞而生的兄长。 数个月的心惊胆战、寝食不安,在看到越王这等态度的时候,总算消去。 元靖帝竟自露出点成功后的笑容,在那张日渐老态的脸上堆起了褶子。 “宣卫忠敏。”他朗声吩咐,继而朝底下的宗亲们道:“今日请大家赴宴,便是要你们亲眼看看这逆子的所作所为。朕无愧于他,是他辜负朕的期望,朕做出任何处置,都是他咎由自取!” 宗亲们各自屏息,跪扶得更低。 韩玠在人群之中垂首,嘴角却牵出讽刺的笑。 当年英明神武的帝王已然不再,如今的元靖帝在他看来简直是可笑的——太子谋逆、越王谋逆,前者他苦苦遮掩,关于后者,他却邀了所有宗亲来见证,难道已不怕丢脸? 无非是心虚,才想证明而已! 否则太子忤逆、越王宫变,即便是子孙不肖,旁人大抵也难免揣测。 越王妃已经悠悠醒转,有些木然的跟众位宗亲跪在两侧,越王因疼痛而清醒,被高诚钳制着跪趴在御前,半点声音都吐不出来。 卫忠敏手里拿着一封奏折,端端正正的跪在御前,“臣奉皇上之命,查越王结党营私、贪贿舞弊……”奏折很长,从陈年旧事说到如今,其间有牵涉晋王的、废太子的、郭舍的,加上这两年越王得意后笼络朝臣,桩桩件件都是证据确凿。 只是洋洋洒洒千余字的奏章里,半个字都没有提庸郡王。 随后便是高诚的奏禀。青衣卫原本就有查案之职,今日他又同禁军统领平了宫变,又罗列出了许多罪名。 末了,元靖帝高高在上的瞧着底下如蝼蚁般趴着的越王,“朕一向厚待于你,你却如此报答,卫忠敏和高诚所奏,皆已查实。”他看向宗人令,“朕没有这样的儿子,将他废为庶民,阖府斩首。” “皇上!”白发苍苍的宗人令膝行上前,“老臣知道越王所为十恶不赦,只是皇家子嗣单薄,还望皇上三思!” “三思?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犯上忤逆,心怀不轨,你叫朕三思?” 宗人令已经有七十多岁了,见惯了朝堂起伏,也见证着元靖帝的儿子逐个失去儿子,他既是宗人令,自然要从宗务说起,“皇上子嗣单薄,若杀了越王,更非皇家繁荣之象。老臣恳请皇上三思,可将越王幽禁,从严论处。” ——从最初的晋王之死、到之后的太子自尽,乃至今日,元靖帝膝下总共就这么几个儿子,一个个都杀了,只剩个半路认祖归宗的韩玠和一向病弱的陈思安,那与断子绝孙何异? 元靖帝冷哼,却也再未执意论处。 他今日召众宗亲过来,无非是要证明越王的狼子野心,要如何论处,也不急在这一时。 元靖帝有些疲惫的起身,带着已然站得双腿麻木的两位贵妃离去。 谢璇跟着韩玠默然出了太华殿, 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二人也闭口不语。原以为今日会有所波澜,却原来元靖帝早已有了安排,其中许多事情,更是韩玠所不知道的。这个皇帝看似老来庸碌,真正触到痛处的时候,原来也是这样的凶狠。 金砖铺就的宫廊,远处尚有士兵在忙着清理厮杀中的败兵,鲜红的血在秋阳映照之下,刺目惊心。 这大概是谢璇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重阳了。 越王的命竟然保了下来。 以皇家子嗣为名求情的人不少,更是有人搬出了皇孙陈思安体弱的事情,恳请元靖帝积福,为皇嗣着想——当然言辞没这么直白,否则他就是不想要脑袋了。 而元靖帝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