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拿出这对银镯子当添妆, 何春桃也很肉痛,但还是坚持道:“你孤身一人来这儿,身边也没个娘家人。你叫我一声姐姐, 我便算是你唯一的娘家人了。这对银镯子你必须得收, 不收今儿这喜酒我就不喝了。” 说罢强行将镯子套到她的手腕上。 殷苒没办法, 只好先收下来,想着回头再找个由头还她一份价值相当的礼。 许是为着省钱, 今日这婚宴一切从简, 没有迎亲送嫁,宾客也只有寥寥几桌,多是石泉村的村民。 吉时一到, 新郎新娘出来拜堂, 一拜天地是对着门口拜, 二拜高堂是拜的邱父邱侍郎, 两拜拜完,就只剩夫妻对拜了。 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但无论是邱侍郎还是邱煜,面上却都没什么喜色,何春桃心下奇怪,碍于在婚宴上,只能按捺下来。 到了夫妻对拜时,一对新人正要弯下腰对拜,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慢着’,紧接着,一群护院打扮的大汉涌了进来,最后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穿锦袍容貌阴柔的青年男子。 殷苒听到声音揭开盖头一看,大惊道:“六叔,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难道任由你嫁给一个低贱的流人吗?”青年男子殷邈语带怒气道。 “可惜,六叔您来晚了,我已经嫁给煜哥哥了,有在场宾客为证!”殷苒扬声道。 “是吗?”殷邈扫视一圈,见屋中只坐着寥寥几桌宾客,当即冷笑一声道:“既如此,那六叔只能让他们再也张不了口了!” “难道您想把他们全都灭口不成?”殷苒大惊失色。 此话一出,屋中一众宾客立时吓得要往屋外跑,却被那群凶神恶煞的护院给堵住门口,不得而出。 何春桃也吓得连忙抱住小安,警惕地盯着那名青年男子,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来参加个婚宴竟然就要被灭口? 谢霁庭默默地挡在她身前,并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殷苒见门口被堵住,立时质问道:“六叔就不怕这么做,一旦事情暴露,侯府会声名扫地吗?” 殷邈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不以为意道:“婚宴菜品中混入毒菇,众宾客中毒身亡,这与侯府又有何干?若是任由你嫁给邱煜,侯府才会真正的声名扫地。” 这时坐在上首的邱侍郎连忙走上前拱了拱手道:“殷六爷息怒,礼尚未成,便做不得数。实在用不着大动干戈啊。” 殷邈心想,不管今日礼成没成,为了殷苒的声誉着想,在场这些人便不能留,他再次扫视了一圈屋中众宾客,却意外看到了英国公世子谢霁庭。 他心下一怔,才记起来谢霁庭同邱煜一起,被流放到了这雁归镇。 但谢霁庭与邱煜不同,以谢霁庭从前的身份及声名,哪怕他此刻只是一名低贱的流人,但他一旦身死,必将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到时,殷苒之事必然也会闹得沸沸扬扬。 有谢霁庭在,今日这些人怕是杀不得了。 殷邈于是扯起嘴角笑了笑:“还是邱侍郎明理,既然礼未成,殷苒我便带回去了,希望你们邱家对此能够守口如瓶,否则……” 殷邈说着再次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威胁意味极为明显。 邱侍郎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改口道:“贵府千金来寒舍做客,是邱家招待不周,还望殷六爷见谅。” 殷邈见这老头还算识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殷苒道:“阿苒,玩也玩够了,该跟六叔回家了!” 殷苒摇摇头,见六叔一步步朝她走来,连忙躲到邱煜身后,哀求道:“六叔,我不想回去,您就当没找到我,就当我死在了外面,不行吗?” 殷邈目中微含怒气,却笑着看向邱煜,把问题抛给了他:“邱煜,你说呢?” 邱煜低着头迟疑了下,才鼓起勇气般抬起头:“殷六爷想把阿苒带走,可以,但阿苒来邱家做客这么久,治病吃用上花了我许多银两,这笔钱,您必须补给我。” “哦?你想要多少?”殷邈问。 “二、二百两!”邱煜一副狮子大张口的语气。 “原来我济昌侯府的千金在你邱煜眼里,就值二百两银子?”殷邈嗤笑一声,又唤了躲在他身后的殷苒一声:“阿苒,你可听到了?你心心念念的煜哥哥,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就把你给卖了。你确定,你还想嫁给他?” 殷苒早已泪流满面,她从邱煜身后走到他身前,当着他的面质问道:“煜哥哥,你为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