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两只流浪猫,师父将没卖出去的热狗拆出香肠喂给了它们,说:“这世间谁都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 人有时候就是很喜欢拿“还没想好”做借口。某件事在心里放很久,精打细算,左右衡量,一直等时机,却不知道时机在哪里。想一想,想一想,最好的时候便错过了。 其实很多事,实行起来往往只凭一腔冲动,跨出第一步,才会有后面的许多步。 天时地利人和固然好,但亦难求。没有骆青禾,我迟早也会走。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后天,总有一天。 只是他的到来,以及他带来的讯息,确实促成了我迅速踏出一直想踏又不敢踏的“第一步”。 老房子里什么都有,我收拾了些当季的衣物,又从抽屉的角落翻找出了一张旧身份证。 前两年我以为自己身份证掉了,就去补了张新的,结果没几天旧的又找到了,至此我便有了两张身份证。宋柏劳扣了我的证件,要补办也得花些时间,如今便先用它应应急吧。 整理好行李,休息了片刻,最后打量了眼屋子,我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这些年的日记本我带不走,仍旧留在屋里,等以后安定下来,或许可以让梁秋阳寄给我。 叫了车前往汽车站,路上我给梁秋阳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已经和宋柏劳离婚,要离开香潭去别的城市看看,等稳定了再找他。 梁秋阳该是睡了,没有回我。 等到了汽车站,距我离开宋家,也不过四个小时而已。 深夜的售票大厅没什么人,售票员问我要去哪里,我想了想,买了最近的一班去芒水的车票。 我一直想去个温暖点的地方,芒水在香潭南面,是座山丘城市,四季如春,阳光明媚,非常适合居住。 在那里,我应该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九嫂从两个小时前就一直在用座机打我电话,我没有接,直接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可能察觉出不对,在我即将要上车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显示宋柏劳来电。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了。 “你在哪里?”甫接通,宋柏劳语气不善,气息粗沉,“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已经发现了那两份离婚协议。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是不是骆青禾跟你说了什么?”那头传来纸张散落的声音,“我不会签的,你现在就给我回来!” 去芒水的乘客已经开始有序排队,我没有多少时间继续这通电话。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隔着玻璃,夜幕下是一排排整齐停放的巴士车。闪着车灯,响起引擎。时间一到,我就要乘上其中一辆远离这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拥有自由的人格,同时也拥有可以随时离开你的权利。” 那头响起一声巨响,似乎是宋柏劳盛怒下砸烂了什么东西,或者踢翻了某样家具。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吗?”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我紧了紧握住手机的力度,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天……你在医院那样问我,是因为知道我有了孩子,想提前确认我的态度吗?” 那头一下子静下来,分明我身处公共区域,人声嘈杂,在这瞬间却也仿佛跟着进到了独立的密闭空间,什么也听不到了。 过了许久,他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是。” 我眨了眨眼,又问他:“那我的态度合你心意吗?” 这次他沉默的更久,要不是有沉缓的呼吸声从对面传来,就像手机忽然断了线。 “你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他说,“既然你本来就不想要,打掉也正好吧。” 他的声音从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