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一口咬定我做了害人之事?”苏梨反问,眸光清亮的看着少年。 这少年真的很小,五官还未长开,瘦弱的透着稚气,苏梨与他素未蒙面,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自己去过他家药铺买东西。 “我家铺子小,紫织一物很是便宜,方子又偏,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买,你来买时父亲便觉得奇怪,但架不住你苦苦哀求,便去寻了给你,拿到此物以后,你给了大笔银钱给父亲,要我们务必保守这个秘密,不能告诉旁人,今日官兵一来,我便猜到你用那东西做了坏事!” 猜? 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尚且不知道发生了怎样重大的事,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开始攀咬旁人,这是什么道理?? 苏梨心底生出几分怒气,她抬头看向楚凌昭:“既然这位小兄弟说民女曾去买过紫织,必然有时间和人证物证,小兄弟不妨说说民女是何日何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来买的此物!” “初二夜里,姑娘一人前来,也像今日这般,穿着披风,挡了大半张脸,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你说服我爹替你去寻那紫织,叫我爹放在侯府后门的大石头下,至于你是什么时候去拿的,我便不知道了。” 少年连苏梨的穿着打扮都记得清清楚楚,苏梨思索了下,初二那夜楚刘氏给了她一间单独的院子,在那院子里,她与思竹撕破了脸皮,要思竹为核儿的死付出代价,思竹离开以后,她开始画那幅母子平安图。 画是背着楚怀安画的,没人瞧见她那段时间在做什么,旁人要如何捏造自是全凭一张嘴。 “那夜可有旁人看见?” “不曾!那时已快到夜禁,街上没什么人,我与父亲已准备关门睡觉了。”少年回答,声音平稳,丝毫没有因为在御前面圣而紧张颤抖。 他如此镇定,倒是显得旁人还不及他一个孩子有定力。 苏梨平静的看着他,并不慌乱:“依你所言,我去买了紫织,密谋着要做什么坏事,你可知我具体用它做了什么?” “什么?” “我将它捣碎入墨做了一幅画,送给了当今的苏贵妃,也就是我嫡亲的长姐,如今她与她腹中的皇嗣生死未卜,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我作为罪魁祸首,光是砍头恐怕太便宜我了,恐怕会处以凌迟,就是将身上的血肉一片片割下,至死方休!” 苏梨一点点描述着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少年的眼底闪过诧异,最后变成一片惶恐。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紫织闯了什么样的大祸,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斩钉截铁说出来的话意味着什么。 他不知道,苏梨便说给他知道! “你……” 少年张了张嘴,指着苏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梨歪着脑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与你父亲虽不知情,却也算是从犯,贵妃娘娘与腹中皇嗣的安危非同小可,哪怕是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涉案之人都要严惩不贷,当然,不仅是你和你父亲,还有你家中的亲人……” “你胡说!” 少年惊恐地瞪大眼睛打断苏梨的话,苏梨停下来,目光轻柔的看着他:“究竟是我胡说还是你在胡说,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 少年没了声音,小脸一片青白,不再像刚才那样无所畏惧。 苏梨不再看他,伏身脑袋贴地:“陛下,母子平安图是民女所画,但民女问心无愧!” 京兆尹:“……” 这可是谋害皇嗣的大罪,你一句问心无愧就带过去了? 京兆尹腹诽,老脸抽了抽,正要开口,门口一阵喧闹,楚怀安不顾门外守卫的阻拦,硬闯了进来。 “陛下!此案与臣府上的人关联甚重,臣请求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