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册子是从五年前开始记的,每一页页头都有年份,一开始只有零零散散一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记录,后来上面渐渐有了京都官员的名字,京兆尹,吏部侍郎,兵部侍郎,甚至是……苏良行! 苏梨越看越心惊,三年前先帝薨逝,新帝继位,这李勇竟几乎把文武百官都打点了一遍! 难怪这些年他在陇西县为非作歹毫无建树,不仅无人告发,还有升迁之喜! 可陇西县也不是什么物产丰饶的大县,李勇就算搜刮了些钱财,哪里能上上下下做这么多疏通?他哪儿来的钱? 苏梨诧异,再往后翻,册子上没了名字,只有事项。 远昭国雪历年春初,秘密采购铁矿石十车,雇商队以游商为名入城,此后每两月采购一次。 远昭国雪历年春末,送十名重刑犯入城,对外宣称牢中突发瘟疫,已病亡。 远昭国雪泽年夏,秘密采购十桶桐油,藏于酒坛之中入城…… 册子上不曾写这些东西都送往了何处,可一看见桐油二字,苏梨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被炸毁的昭安楼。 如果这册子上的东西李勇都送到了昭安楼,那安无忧想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 难怪那夜安无忧不惜炸毁昭安楼也不让苏梨顺着那地炉查看,恐怕是那底下藏着的东西,根本来不及被转移,只能出此下策堵了苏梨的去路! 安无忧让李勇采购了许多铁矿,又秘密送重刑犯进城,恐怕是以昭安楼为庇护,在地下秘密弄了个练兵库! 茶楼白日生意红火,说书的先生还有铜锣助兴渲染气氛,听众越发得趣,那地下的兵器锻造声也能由此被遮掩,夜里各家各户都安静下来,底下的人自然也都跟着歇息,难怪夜里那库房的地砖是凉的。 苏梨看得心跳狂乱,将花名册往怀里一揣,去隔壁敲了孙捕头的门。 孙捕头一直等着她还没睡,几乎是一听见敲门声就把门打开,许是白日受了惊吓,李公子这个草包也还没睡,见苏梨进来就要哼哧开口,苏梨直接上前一脚把人踹晕。 “苏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孙捕头关切的问,借着幽暗的月光隐约看见苏梨眼睛有些浮肿,像是刚刚狠哭过。 “东西拿到了,京中这几日恐怕要出大事!” 苏梨没有细说,孙捕头知道事关重大也没有多问,苏梨将二十名暗卫召出,把花名册撕成两半,前半部分交给孙捕头,后半部分交给其中一个暗卫:“你们五个立刻回宫,将这半本花名册交给陛下,就说……安家要反!” 最后四个字苏梨说得很轻,却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失了言语,那五个暗卫互相看看,冲苏梨行了个礼,率先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孙捕头,一会儿天亮了,你雇辆马车带着李公子,和他们十个人从官道回京,这半册是李勇贿赂京中官员的罪证,你一定要亲自交给赵大人,其他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问你要你都不许给!” 苏梨说完又看向那五个暗卫:“此事非常重要,请五位务必拼尽全力保护孙捕头和这半本册子!情况若十分紧急,弃了这个李公子便是!” “苏姑娘,你不与我们一起吗?” 孙捕头关心的问,赵寒灼虽然没有交代他要保护好苏梨,可让一个弱女子留下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明早我也会与孙捕头一起出城,但出城以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带剩下的五个从小道回城!” “不行!苏姑娘,你只带五个人太危险了。”孙捕头皱眉,一点也不放心。 “花名册在你们身上,我只是个幌子,他们追来也没有用,况且,我与他们有些旧怨要算,孙捕头不必再说!” 苏梨拍板做了决断,不容回绝,她脸上虽有伤疤,可神情坚定决绝,身上那股魄力丝毫不输男儿,孙捕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拱手叹息:“全听苏姑娘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苏姑娘一个女子果决,实在惭愧!” “孙捕头不必如此,此行一路凶险莫测,还望诸位各自保重,若不慎下了黄泉,路上碰见也好结个伴!” 这是边关军营每次战事前陆戟都要给众将士说的话,苏梨学不到他那样的豪迈,只是习惯性的与大家告个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了无牵挂,豁出命去! “苏姑娘保重!” 几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苏梨便和孙捕头一起雇马车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