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是不是在路上遭遇了不测再也回不来了?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揪疼起来,眼角溢出滚烫的热泪,恍然间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走了进来。 “谨之!” 楚刘氏激动的坐起来,撞翻了宫婢手里的药碗,药汁洒了一身她也浑然不在意。 楚凌昭快步上前握住楚刘氏的手,枯骨一样的腕骨冰凉,握在掌心叫人心惊。 “皇婶,是朕。” 楚凌昭低声开口,声音有些哑,御医和宫婢全都跪下,楚凌昭抬手制止他们的高呼。 “再熬一碗药进来!” “是!” 宫婢应着退出房间,御医相互看看,也暂且离开到外门候着,房门关上,屋里只余下楚刘氏虚弱的咳嗽。 楚凌昭在她背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靠坐起来:“朕已发出皇榜让人在民间寻访名医,皇婶莫要担心,再过不久你就能好起来的。” 楚凌昭安慰,楚刘氏渐渐止了咳,软软的靠在枕头上偏头看着他。 楚怀安算是太后看着长大的,楚凌昭又何尝不是楚刘氏看着长大的? 以前小小的一只长成如今这般君临天下的模样,总是叫人感慨万千的,一些陈年旧事随着病气侵入脑海,楚刘氏不由得笑了笑:“臣妇谢过陛下!” 她的声音虚弱得紧,楚凌昭要微微倾身凑近一些才能听得清楚,他这模样过于恭顺,像未登基时谦和有礼的少年人。 “臣妇记得陛下少时最爱到侯府来探病,每次来了,都会跟着谨之偷偷跑出府去玩,有一次玩得忘了时辰,错过了宫门落锁的时间,在侯府歇了一夜,第二日被先帝禁足了半月呢!” 楚刘氏说的那件事楚凌昭也还记得,那一日他跟楚怀安去的尚书府,尚书府家的两位公子哥陪着他们玩耍,中途下人带他去如厕,路过后花园的时候,他远远瞧见了尚书府三位俏生生的小姐。 三人穿着漂亮华丽的衣裙挨着坐在一处,不知说了什么,皆掩唇笑起,个个眉眼弯弯如皓月,漂亮得惹人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其中一位小姐偏头朝他望来。 那时他并未觉得自己是在偷窥,行径不大符合规矩,在那小姐看来之时忘了避开,与一双笑盈盈的清眸撞了个正着,小姐粉颊上的笑意僵滞,染上片刻迷茫,与那日明媚灿烂的暖阳鲁莽又直白的撞进他心田。 然后他听见有丫鬟低唤:“大小姐,怎么了?” 那声音唤醒了他,他立刻提步离开,心脏却怦怦跳了两下,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那撞进他心田的人,是刚与他定下婚约的侧妃。 是他的。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桓了许久,然后缓缓落在心头,化成丝丝蜜甜的清泉。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楚凌昭勾唇笑笑:“谨之总是能发现很多新奇好玩的事,朕少时总是很羡慕他。” 他说了羡慕这样的字眼,楚刘氏心底一惊,却不敢表现出来,尽量正常的开口:“谨之年幼丧父,臣妇也没有很好的约束好他,才会长成这般纨绔,陛下有先帝和太后疼爱着,何必羡慕于他?” 说完,想起遗旨的事,不由抓紧楚凌昭的手:“陛下,遗旨一事,谨之从不知情,就连臣妇也是在夫君临终之前才知晓一点内情,谨之不学无术,难当大任,他……不足为患!” 说到后面,楚刘氏的语气带了一丝哀求。 如果可以,她宁愿楚怀安生在普通的商贾人家,能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度过这一生便好。 楚刘氏说得很诚恳,楚凌昭没有急着回答,只定定的看着她:“皇婶可知,谨之十日前就带使臣团到了浔州?” 浔州离京不过数日的路程,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便能抵京,使臣团有车马稍慢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