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漓州府差赶到,将剩下的胡人剿灭。 苏梨策马而来,远远地一眼就看见站在巷口的陆戟,他身上的纱布早已被血浸染湿透,整个人如血人一般。 苏梨心头一跳,连忙翻身下马冲过去:“将军!你没事吧……” 苏梨低低地唤了一声,话没说完,陆戟身体一晃,向后栽倒,苏梨下意识的接住,急声高呼:“来人,送陆将军去医馆!” 她刚喊完,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人撑着剑摇摇晃晃的站起朝这边走过来,走得近些,她看见他正在流血,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流到银白的剑身上,颇有些触目惊心。 “来人!侯爷受伤了!” 苏梨同样喊了一声,楚怀安踉踉跄跄的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许是失血过多,他的手比苏梨的还要凉。 他站得不稳,苏梨还扶着一个陆戟,被他一拉,险些摔倒,却听见他恶狠狠的又有些悲愤的质问:“你刚刚没有看见我?” “……” 苏梨没想到楚怀安到了这种时候还能计较这个,唇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侯爷!” 苏梨低呼,好在扈赫及时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就这么直挺挺的摔下去。 漓州州府慌慌张张从轿撵上跑下来,还没到跟前,先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索性也不爬起来了,扯着嗓子就喊:“微臣来迟,请侯爷、将军恕罪!” 惴惴的喊完,浑身正冒着冷汗,不成想头顶却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州府大人请起,还是先去医馆吧!” 抬头一看,好家伙,他要叩拜的俩人早晕死过去,站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面上都带着伤,跟雌雄双煞似的。 州府吓得差点没一嗓子叫出来,连忙起身,招呼人把楚怀安和陆戟送医馆去。 两人伤得都不轻,一身的血,一路浩浩荡荡送到医馆,把医馆的大夫伙计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把完脉才松了口气,伤得重归重,好在没有性命之虞。 在漓州做州府是个肥差,如今忽可多又在漓州被斩获,对漓州州府来说自是天大的好事,他当即做主腾出自己的府邸,让楚怀安和陆戟在这里把伤养好了再走。 经此大战,所有人都疲惫到不行,苏梨自是没什么意见,进了州府大人的府邸,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才洗去这场战火带来的劳顿和疲倦。 苏梨其实也累极了,从离京那一刻起,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手上的冻疮开裂,十指都痛得锥心,脚上的水泡变成血泡,烂了又起,每走一步都痛得刺骨,连日骑马赶路,双腿内侧的皮肉更是早就磨破了皮。 只是她这一身伤和那些将士的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也无法对旁人说,即便说了,也没有时间给她休养涂药。 沐浴时,府上的丫鬟已按照苏梨的吩咐送了药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干净衣服,衣服粉嫩,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子穿的,苏梨也没多说什么。 洗完澡,忍痛擦了药,换上衣服,苏梨犹豫了一下还是去看了看楚怀安。 她还记得这人晕倒前抓着她的手问的那句话,终是有些介怀。 当时天黑,他又是躺在地上的,她的确没有看见他,也不知道他受了伤。 如今想来,他和忽可多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应当是一路寻她而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