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你醒过来,若是不能……” 苏梨停下,耳边的哭喊渐渐远去,所有的思绪都被他黑亮专注又幽深的眸吸附进去。 心头尖锐的一疼,苏梨抓着他的胳膊道:“你不许死在我前面!” 她已经见过太多生死,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不想再经历一遍。 楚怀安原本听得津津有味,被苏梨一抓,看见她眼底的恐慌无措顿时心疼不已,忙将她揽得更紧:“好,我不死在你前面!” 他无比认真的保证,手收得那么紧,让苏梨突如起来的伤感情绪一点点消散。 她知道他向来重诚信,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心下微松,旁边的人已闹了起来:“我看苏家那位大小姐,就是个妖妇,寻常人哪里能在水里憋那么长的时间,她克死了两个哥哥,又害死了王家二少爷,说不定连我们家三少爷也害死了!” 说话的是越家的家仆,他们表情凶恶,已经先定了那苏家大小姐的罪。 “放你娘的狗屁!我家大姑娘才不会做那等谋财害命之事,分明是你们欺负她!”苏家的家仆反驳,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些不要脸的狗东西,看他们大小姐赢了头彩,就开始耍无赖,个个的心都黑透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要打起来,楚凌熙抢过护卫手里的铁盘敲了两下。 “够了!此案多有蹊跷,本王做主,由州府赵德奉命查办,以一个月为期限,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楚凌熙斩钉截铁的说,脸黑得不行。 今年的祭江仪式是他正好碰上了,仅这一场,就牵连出这么多的人命,往年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枉他还以为自己的封地之上百姓都安居乐业,不曾见过什么腥风血雨。 按理,淮阳王亲自发话,众人自当遵循便是,然而这些人听完,面面相觑,竟没一个人应声。 “怎么?本王说的话你们也不听?” 楚凌熙冷声质问,众人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好半晌还是那绿衣丫鬟怯怯道:“启……启禀王爷,按照旧例,若是祭江时出了什么意外,当……当请长老禀明江神以后,再……再进行裁决。” 又是那个长老,那长老在漓州比他这个淮阳王还大了不成? 眼看楚凌熙要勃然大怒,苏梨拉了拉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今日是祭江的大日子,那长老风头鼎盛无人能出其右,不是质疑打压他的好时候。 “也是二少夫人哭得太凄凉,又口口声声求王爷替她做主,才惹得王爷爱民心切,想费心插手此事,既然你们有旧例,那便先按你们的规矩行事,让赵大人从旁协助,以示公允,二少夫人觉得如何?” 苏梨不疾不徐的说,将事情理顺,把楚凌熙拨到亲民爱民的高度。 二少夫人哭声顿了顿,那绿意丫鬟飞快的掀眸看了苏梨一眼,意外的看见苏梨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立刻低下头去,那二少夫人顿时像没头苍蝇,不敢轻易应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越家的人。 “我家少爷尚未找到,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苏家的人!” 其中一个越家家仆大声说,其他人还没来得及附和,就听见苏梨冷声道:“人没找到,那便还在江中,你们既是如此忠心耿耿,自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与其在这里闹事,不如多派些人手去江中搜寻,说不定还能救你家少爷一命!” “就是!我看你们分明不想管你家少爷的死活,只想找茬!” “说不定那越三少爷根本没死,是被你们藏起来了,故意诬陷我们!” 苏家的家仆全都帮苏梨说话,默认为苏梨是帮他们的。 情势陡转,越家众人渐渐站不住脚,这时派出去的护卫带着州府府差赶来,绿衣丫鬟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用手肘撞了二少夫人一下,那妇人立刻伏地谢恩:“愚妇听王爷的,等长老还民妇一个公道!” 死了相公的苦主都松了口,越家自然也不好再硬扛下去,见惊动了府差,众人只好都散了。 楚凌熙带来的侍卫在旁边放哨,楚凌熙和苏梨、楚怀安一起走到江边,江面上还有许多百姓摇着小舟在抛洒食物祭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