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皮球踢给忽鞑,看似给足了忽鞑选择的自由,实则盛气凌人。 胡人要战,远昭毫不畏惧;胡人要降,远昭也可勉为其难的接受,显示大国风范。 忽鞑脸色极差,他知道楚凌昭这几个月没有动他,就是还留着一点余地,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但他丧了一子,这件事不能说过去就过去! “我儿的死,陛下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吗?” 忽鞑一字一句的问,楚凌昭迅速给出解决方案:“朕可以允王上将他带回自己的领地予以厚葬。” 这算是给的什么说法? 人都死了,就算再怎么又厚葬有什么意思? 忽鞑满腔怒火,强压着没有发作,咬着牙要求:“我要先看下我儿的遗体!” 可惜,遗体是没有了,只有一坛子骨灰,里面还不知道混了多少人的。 楚凌昭斜睨了楚怀安一眼才让宫人把忽可多的骨灰捧来,楚怀安这事做得太绝了,人杀了不算,还把人的尸体直接烧了。 宫人把一开始装骨灰的酒坛子换成了一个好看的白玉坛,坛子放在一个托盘上,托盘底部点着绒实的白布,以显得郑重一些。 然而这些根本入不了忽鞑的眼,他怔怔的看着这个坛子,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儿子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忽鞑处于极大的震惊中,偏偏楚怀安还在旁边不安分的解释:“开春天气热了,尸体没办法保存运回来,只能烧了。” 他说得好像这事做得还算情有可原! 忽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骨嘎嘣的响,和咬牙的声音交相呼应,额头青筋暴起。 “欺人太甚!” 忽鞑低吼一声,红着眼一个跨步冲到楚凌昭的桌案前,楚怀安护着楚凌昭躲开,忽鞑一拳将上好的沉香木桌案打得粉碎,奏折飞了一地。 围在旁边的御林军冲上去,有几个人的长刀被忽鞑夹到腋下,用力一拧,那几人便被忽鞑架起来,抡起来甩了一圈,把围在周围的人打翻在地。 “护驾!护驾!” 宫人吓得尖叫,扯着嗓子不停地喊,端不稳手里的托盘,白玉坛晃了晃,眼看要滚下去摔得粉碎,斜旁边忽的伸出来一只脚,脚尖轻轻一勾,白玉坛便被勾起。 楚怀安抱着白玉坛旋身转了两圈,退出御书房,抬手在坛子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忽鞑,你儿子的骨灰还要不要?” 忽鞑怒吼一声朝楚怀安冲去,一脚跨出御书房的门,周围屋脊上哗啦啦出现一群侍卫,个个背着弓箭,弓拉到最满,银色箭镞折射着寒光,只要他动一下,就会被射成刺猬。 忽鞑一下子僵住没动,其实以他的身手,利用周围的地形躲避箭雨、甚至逃出皇宫都是没有问题的,但他不能就这样逃走。 他留在这里几个月,不是为了等这样一个结果。 电光火石之间,忽鞑回复一丝理智,他朝楚怀安伸出手:“给我!” 楚怀安没有刁难,把白玉坛丢给忽鞑,忽鞑稳稳接住。 楚凌昭拨开护卫走出来:“王上还打吗?” 忽鞑抱着坛子避而不答,转而问:“陛下什么时候把我的人还给我?” 赵寒灼失踪的时候,楚凌昭以借人的名义,借走了忽鞑一个使臣团的勇士。 “王上想要,随时都可以。” 楚凌昭大方的说,忽鞑绷着脸一脸沉郁,半晌道:“陛下先把人还给我,刚刚的事,请陛下给我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楚凌昭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微微一笑:“那就请王上好好地慎重考虑!” 忽鞑抱着忽可多的骨灰走了,留下御书房的一片狼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