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天下是姓姜的,那天下就是姓姜的。” 官家拼命的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等缓过神来,又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阿爹不如你。阿爹辜负了你阿娘。” 他说着,眼睛黯淡了好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叫他们都进来吧。” 姜砚之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屋子里便乌泱泱的一片人了。 官家正了正色,“天下我已经交到了砚之手中了,高,韩,苏……” 他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吕四位爱卿,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好好的辅佐砚之……” 四位在场的大臣,都伏地痛哭起来。 官家说着,看向了蔡淑妃,“淑妃忠烈,先前许诺,要随朕而去。朕虽然不忍,但被她的深情感动,准她随葬皇陵。” 蔡淑妃大惊,“官家!” 她还没有过好日子呢,不管她怎么对待姜砚之,但是至少她明面上,对姜砚之有养育之恩,等姜砚之登基之后,那尊贵不输刘皇后。她怎么可能会选择殉葬呢?她根本就么有,可是官家,想要她死。 官家的眼睛却像是利剑一般看了过来,蔡淑妃知道已经难以挽回局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嫔妾谢皇上隆恩。” 官家说着,又看向了闵惟秀,“惟秀,阿爹有一句话,想听你说,这是谁家天下?” 闵惟秀一愣,若不是看他是姜砚之亲爹,若不是看在他就要死了,如今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她绝对要像亲爹学习,今日就暴打皇帝一顿!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个抢了别人的江山,就以为别人也都跟他一样儿! 啊呸,这个江山,她闵惟秀若是想要,早就改朝换代,众人高呼女皇陛下你最美了! 也就是他当做宝一样,累死累活的,谁爱干谁干去呗! “大陈是姜家天下。”闵惟秀淡淡的回答道。 官家笑了笑,终于闭上了眼睛。 一时之间,屋子里哀嚎一片。 姜砚之哭得双眼通红,“阿爹!” 闵惟秀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心中五味杂陈。躺在那里的,是她年幼的时候,最喜爱的舅父,也是上辈子亲口定下闵家叛国罪的仇人,亦是这辈子夫君的父亲。 不管怎样,他死了。 宫中的丧钟一声声的敲响……大陈朝的皇帝,将永远的成为了历史,不管他是明君也好,是昏君也罢,都只能够留给后来人述说了。 吕相公跪在地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旁边的闵惟秀。 谁说这位武国公府的人都是草包,直来直去,不会说话的? 你看看这位,便是他这样自认老狐狸的人,都不一定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出这样的应对。 既让官家满意了,又没有受到他的辖制,成功的反击了回去。 大陈是姜家的天下。 可有早一日,改朝换代了,大陈自然不叫大陈了,那么天下自然也不是姜家的天下的。 他想着,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 姜砚之同闵惟秀,其实都是一种人啊,都是那种,不愿意被束缚的人。 不是不能,只是不愿而已。 皇权在别人眼中,千万般重要,可是在闵惟秀心中,大约还不如街口的一个烧饼。 整个汴京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次不是下了雪,而是到处都挂起了白灯笼,扬起了白幡。 家家户户的人,都把鲜艳的衣服首饰,全都收了起来,换上了素服素食。 忙着嫁娶的人,也都纷纷的改了日子,因为国丧已经到来。 当然也有觉得十分高兴的人。 李明白站在院子里,看着皇宫的方向,偷偷的哼起了小曲儿。 “爹啊,我的兄弟姜砚之,他要当皇帝了,哈哈。我决定啊,把他以前经常来的那间雅室,好好捣腾一番,再推出一个黄金席面,就说都是砚之爱吃的!爹啊,我要赚大发了!” 李不白踹了他屁股一脚,“别嘚瑟,低调点,过段时日之后再整。记得给老子留一桌席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