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能够说了吗?”在大殿的门被合上之后,丽妃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颓然坐在梨花木圈椅之上,尚在挣扎着的云尚书浅声道。 “有些事情,你并不需要知道这其中的真相,真相有时候对你而言,往往是个伤害。” “那是关于我小妹的一条性命,我要如何去漠视,你把小妹拿来当作你手中的筹码,手中的棋子,你害死了她,害的她在列祖列宗前引火自焚,我总要知道理由,一个你能够让我不去刨根问底,所信服的理由。”面对与父亲的不愿解释,丽妃咬着牙,气愤着与之反驳。 “然后呢?”而云尚书却只有冷冷的三个字。 “然后……然后什么?” “知道了理由,你又能如何?男人家做事,你们女人并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守住自身就好,你并不需要知道为父在做些什么,更不需要去刨根问底,你妹妹的死,是因为她看不透,她眼皮子浅,不知道去珍惜,所以才会失心疯,所以才会死,你是我认为最为理智的孩子,为什么偏要在这样的关头来逼问你的父亲,逼问之后,你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多大的答案?” 云尚书端坐在身下的圈椅上,面色淡漠,无喜无悲,只用着异常平静的脸,看着端坐在正殿上方,宝座之上的女儿,反问道。 “五年前,你突然把小妹嫁给晋王,五年后,你又想把小妹当作换取兵权的筹码,晋王,将军,兵权,父亲,你还需要我把话说的明白些吗?还是你不忍心告诉我,早在五年前,我失去孩子被太医诊断再不能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打算抛弃我,以小妹为代价,另投前程,我在这后宫苦苦挣扎十年,我的父母家人,早已经另有打算,打算另投新君,打算抛弃她的女儿,你认为我能够承受的真相有多少,这么多,够不够?” “呵……”一声长叹,自丽妃的话音落下后,自云尚书的口中轻笑着而出,如释重负。 丽妃的脸上挂下两行清泪,只看着父亲的神色,便已经明白,自己所猜一点都不假,手中抱着的杯盏颓然的落下,打湿了身下裙摆一角,碧色的茶汤沿着裙摆垂垂滴下,像是她现下被割的七零八落的心,不住的抽疼。 “初儿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小心父亲,我竟不知我该如何对你小心,你把你的女儿都当成了什么?云尚书,你已经是贵无可贵的一品尚书,你帮着晋王最后又能够得到什么?这样吃力不讨好,卖掉了女儿的结局,能够带给你什么?最后,还不一样是为人臣子!” “为人臣子便是低人一等,你妹妹从前总在质问我,为什么同为一品尚书,我们总是低人一等,在朝廷上如此,你在后宫如此,甚至在她出嫁时也是如此,既然要矮人一等,我为何还要低人一等,我帮着晋王,从来没想过要为他再俯首称臣,我驳得的是云家的未来,你们的未来!” “你说什么!” 比之适才自己所猜想下的答案,从云尚书口中说出来的,丽妃还要震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间似如打鼓,砰砰而出,震惊之下的神情似如菜色,让人久久无法平静。 “你把云氏一族置于何地,同晋王与虎谋皮,你的胜算有多大,若举事,我又站在什么样的位置,看着我的身生父亲,和我的丈夫……” “他不是你的丈夫,他是沈静岚的丈夫,你只是妾,是个玩~物,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妾,爬不上位,看不到头的妾!这么多年,你对苏衡心悦诚服,可你的父亲不!随便你往后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今儿个,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尽数的给了你,若你想看着云氏一族早点灭亡,你尽管与你的丈夫说去!” 丽妃的心现下犹如十二月里寒风拂过的冰面,尖冷到刺心,面前的父亲,何其残忍,把自己比喻成那样不堪的境地,嗤笑声声,泛水的眼眸瞬间落下两行清泪,立在这高高的大殿之上,不知如何自处。 许是遭受的打击太过巨大,心下一阵揪紧的疼痛之后,丽妃的眼前一片模糊,随后趔趄着直接跌倒在地,人事不知…… 外头的大宫女在进来的时候,看到跌倒在地的丽妃,用着最快的速度跑上前,将其扶起,对着门外惊声大叫着“找太医……” 丽妃这一场病来的急促,气急攻心,郁结在心,加上这一段时间的梦魇不眠,身子就像是被整个的掏空了一般,光剩下了一副空架子。 躺在床榻上失去了精致妆容的她现下,脸色苍白无力,像是一个纸片人般,那样脆弱。 “娘娘这是气急攻心,导致痰气上壅才会如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