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睛,黯色中,蓦地看到眼前与那魔鬼一模一样的脸,即便稍有不同的发型,还有眼前这人独有的香水味,及其他显著的差异,她心头依旧升出一股莫名的抗拒与惧怕,不由地别开脸。 他的手倏然停在半空,怔了一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轻叹一声,将她拦腰横抱,同时在她耳边微语:“我带你回去。” 许是他传递的含着暖意的体温,又或是他温柔的轻语,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直止全然依赖。 将她放置在车座上,悉心为她系上安全带,而后绕到车的另一边。 进到车里,刚关上车门,她忽然开口:“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声音透着疲惫的沙哑。 他摇摇头,抬起手,手背顺了顺她散落的碎发,温柔一笑,“现在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我们回家再说。” 他的温柔让她心安。她蜷缩着,闭上眼睛,昏沉了过去。他手中掌控着方向盘,精神无法集中,时不时望向那并不安稳的睡颜。 她时而眉头深蹙,时而呓语,仿佛连睡梦中都要承受着无法释放的压力。 车在家门前停下,她神经反射地睁开眼睛,看到已经到家,又看到送她回家的那个人,迷糊间有些愕然。 手背抚上额头,清醒了一会,才想起什么,勉强地笑了笑,“谢谢送我回来。” 他没有多说,打开车门,到她的这一边,要扶她下车。 她本能地退缩,警醒地望向住屋其他两层。 他了然,说:“阿柔不在这里。我已经安排司机去你们聚餐的酒吧接她回季宅。明后天是公众假期,奶奶很想她,让我接她回家住两天。至于你弟弟,”他抬头,望了眼没有灯光的二楼窗户,说:“他应该也没有回来。” 聂桑这才松口气,扶着车门下车。 还处于昏沉,脚步有些不稳,踉跄间,他及时扶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直到进去住屋的外门,再拦腰抱起她上台阶,直到三楼她住的公寓。 他抱着她,她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拒绝什么,这一时刻,她只想抛开一切,去依赖她所信赖的所有。 进去客厅,感应灯自动打开,她离开他的怀,扔掉手袋,无力地说:“我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谈一谈。你自己随便坐。” “sundy,”他蓦然拉住她,还算是轻柔的劲道却将她臂腕捏出灼热的痛意。 她捂住自己的手臂,忍不住轻叫出声。 借着此刻更亮的灯光,他才看到她狼狈的细节:臂腕淤青,锁骨布满青紫。 “怎么回事,是谁弄的?”他的声音骤然冷沉,神色间的温柔荡然无存,取代之的是阵阵阴冷的寒气。 她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他上前一步,揽住她肩头,“告诉我,谁弄的!”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最终抬起眸,认真地说:“先前你猜的很对。我的确还有感情上的纠纷没有彻底解决。刚才和我的前男友发生了争执。” 听到这个,他倏然一愣。 不过片刻,他的面色有所柔和,垂下头,与她平视,语声轻柔而小心翼翼:“他欺负你?还在纠缠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和他谈一谈,你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季尹淳,”仿佛下定决心般,她紧望着他,不再有半秒钟的犹豫,淡淡说出口:“你的弟弟,季尹淳。” 他再一次愣怔。 她静静地,端望着他表情的每一瞬,捕捉到他神色间强烈的不可置信。 “是不是很吃惊?是不是完全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事实?”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接着说:“你一直奇怪,为什么我总是躲你。因为从两年前我们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是一场错误。是我的错误。我认错了人。我把你认成了他。” 旋即缓了缓呼吸,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继续将那晚的一切,将她那晚见到他后因误会而产生感动,惊喜,复杂,情不自禁等,娓娓道来…… 客厅的挂钟滴答滴答地作想,仿佛在嘲笑这人生如戏的荒诞。 “……就这样,我以为他为了我改变了自己,变得温柔,有礼貌,所以我一时感动,加上喝了酒,就和你……”她苦涩地笑笑,“现在你都知道了。怎么?是不是很荒唐,很难接受?” 她一直垂着头,不敢望向他的眼睛。他也沉默着,只有那清浅的呼吸声让她知道他正在认真地听。 “我一直难以开口,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我没有办法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