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进来后,坐在我床边,默然了一会,问:“你知不知道,雨露均沾丸的毒性没解开?” 我茫然。 仙尊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来你不知道。是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登基之后,别无所求,一心求死。” “我……我没有……”我惊愕于仙尊竟然会这样想。 他银灰色的眼眸移向我的脸,在我嘴唇上停顿了一下,说,“我以为你讨厌这样的生活,过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想着你那个死掉的小护卫。” “我真没有……”我都不太想他了,真的,要不要为了他重新玩一次游戏,我都开始犹豫了。 说起来,我大概是个很渣的人,本以为会刻骨铭心的,却也能忘记,本以为不会影响自己的,却又影响了,眼前栩栩生动的人和事,很容易将我的心神吸引过去,为之触动,为之欢喜,为之忧愁。 我不知道我的感情是太多,还是太贱。 “你不知道,在雪山上的时候,你就是那样表现出来的,随时都想去死,只凭着薄薄的一点执念活着。”仙尊将我的头发捋到耳后,问我,“能起来吗?” “没力气……”我老实说。 “是,你心脉被封住了,会经常昏睡,浑身无力,体温也低于常人。”仙尊解释道。 “嗯……”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雨露均沾丸没解开?”仙尊问。 我一怔,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是一年和四个不同的男人啪啪啪就可以解开药性,冷夜、仙尊、皇近泽还有那个黑怪,分明就已经够了啊。 难道——?? 突然一种可怕的猜想击中了我,我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身体都开始震颤。 仙尊立刻用术法纾解我的痛苦,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我茫然无措地望着他,在他眼中看到深深的关切。 “若你不想回忆……那也……” 我打断仙尊的话,说:“——魔种就是冷夜。” 没错,雨露均沾丸没解开的唯一解释就是——我这一年只和三个男人做过,我以为的黑怪,其实就是冷夜、仙尊、皇近泽三个人种的一个,想到那双紫色的眼眸,答案就很明显了。 魔种就是冷夜。 “……”仙尊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是,我中毒到现在的全过程他都知道,他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我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入鬓发中。 “我一直希望……他没死。”我轻笑起来,“他果然没死。” 鲜血从我口中涌出,我咳嗽起来,红云在被子上晕散开,仙尊过来扶我,我的血也溅到他洁白的衣襟上。 “他死了。”仙尊握住我的手腕,将功力绵绵不绝地传过来,抑制住我血流的速度,“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个怪物。” 是啊,我认识的冷夜,是会为了我出生入死,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听话又隐忍的一根筋死脑筋。 后来,我们相爱,他也会害羞、也会慌乱无措,但更多时候,是温柔又体贴的,即便在放纵欲-望之时,也会询问我的感受,再决定自己怎么做。 可是现在……魔种会强迫我,任我怎么哭叫求饶都不停下,也会站到我的对立面,和万戮一起破坏恶鬼渊的封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