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祭起阴阳鉴,黑气爆发,轰然将项述与拓跋焱、冯千钧三人吸进了镜内。 镜中,未央宫前,地砖残破不堪,含光殿外如同被地震清洗过,大战的痕迹历历在目。 “这是我做的?”冯千钧难以置信道。 项述懒得朝冯千钧描述,拓跋焱还在出神,感叹:“这就是镜中世界?” 项述指向含光殿一侧的铜镜,安排两人埋伏。 现世长安,未央宫中。 冯千镒仿佛正等待着什么? 陈星不由得又生出了疑惑,毕竟那名黑铠将军并未率军包围攻打阿房宫,多半现在正留在冯千镒身边守护,而派出去的先头部队,只是寻常的最低级的活尸。 阴风吹过,陈星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这是他一路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项述分开,两人隔着一面镜子,心灯便仿佛失去了法宝的效力。 陈星深呼吸,闭上双眼,复又睁开,走向含光殿前。 他看见了守卫在殿外的上百名影子武士,随着他的到来,所有武士同时抽出刀剑。 “有这么紧张么?”陈星朗声道,“冯千镒,我有几句话问你。” 说着,陈星伸出一手,手中绽放出心灯光芒,那光芒璀璨无比,瞬间照亮了含光殿外,影子武士不似低级的活尸,并不因这白光的到来而恐惧四散,却终究略有忌惮,稍稍朝后退去。 “我给过你机会了,”冯千镒冷冷道,“陈星,你当真愚蠢至极!直到现在,还天真地妄想,用你那点毫无法力的心灯来试图挑衅我?!” 陈星走上台阶,走进殿内,四周尽是执刀剑的影子武士,将他重重包围,只要冯千镒一声令下,便足以将他斩成碎块。 “我现在也给你一个机会,”陈星说,“回头吧,冯千镒。放下你的执念,你还能悬崖勒马。” 冯千镒霎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作悬崖勒马?”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星,一字一句道: “清河公主虽是鲜卑人,十四岁便家破人亡,举家被迁至长安,与不到十三岁的幼弟,一同充作苻坚的玩物,被囚于不见天日的深宫之中,受尽屈辱!但凡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便令全族死无葬身之地,这叫执念?” “待得你在战乱中,被秦国的军队杀死妻子,捅死两个孩子,用车轮碾过你的双腿,令你从此成为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你千万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再来慷他人之慨,劝你自己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陈星淡淡道:“你忘了,家破人亡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 冯千镒霎时愣住了,陈星又笑道:“我这死全家的事,个中内情,还全是你告诉我的。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爹娘当年被谁绞死来着。” 冯千镒竟是忘了这件事,怒吼道:“你这陈家的不肖子孙!不思报这国仇家恨,不忠不孝,更有何颜面来指责我?!” “醒醒吧!冯千镒!”陈星蓦然一声震喝,“你这报仇的手段,与苻坚又有何异?!你又酿成了多少悲剧?!你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施加给长安城中的千家万户,你比苻坚还要不如!” 冯千镒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缓缓道:“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么?生老病死,乃是人间至苦,死亡,永远不是结束……待得吾主降临人间,这些死去的人,都将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人世……” 陈星心头一凛,为的就是这句!终于套出来了! “是谁?”陈星眯起眼道。 冯千镒抬起一手,缓缓指向站在身前、守卫王座的黑铠将领,嘲讽道:“你还不明白么?也是,如今世上驱魔师只剩你一人,以你这区区绵薄之力,又要如何阻挡吾主的降临呢?” 话音落,那黑铠将领缓慢摘下头盔,露出那俊秀的脸庞。 气氛肃静,本该配合一下,震惊喝出“是你?!”的陈星淡定地说:“不好意思,我真认不出你主人是哪位。” 冯千镒怒了,喝道:“他不是吾主!不过是让你看看!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