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下他赤裸的半身,现出瘦削而优美分明的肌肉线条,一切恰到好处。 陈星在岸边窸窣了几声,项述知道他来了,却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接着,陈星也脱得只剩下一条衬裤,从岸边跳了下来,冷水溅了项述一头。 “啊!好冷啊!”陈星刚下水,便忙不迭地往上跑。 项述却突然抓住他,一脚把他绊倒了,陈星更是狂叫起来,项述这才让他站直。 陈星瑟瑟发抖,项述转过身去,没事人一般擦拭手臂。 好像也没那么冷了,陈星忽然发现,又朝项述靠了靠,似乎在他身边,水温稍微会暖和点。 项述:“……” “冷。”陈星直哆嗦,这时间刚开春,快冻僵了。 不片刻,项述带着陈星上岸,把布巾给他,陈星靠在他身上直哆嗦,项述只得让他站好别动,为他擦了下身上的水,用自己的袍子叠在陈星的袍上,再一起裹在他身上。 “谢……谢谢。”陈星这才缓过来了。 项述眼里带着嘲讽之意,明明怕冷还下来洗澡,于是转身走向营地。 他的衬裤湿水后变得近乎透明,现出漂亮匀称的长腿,随着走动而隐约现出依稀轮廓。到得营地篝火前坐下,拿了毯子搭在腿间,手持匕首,朝篝火上的水罐里加了少许东西,陈星看不真切,但闻到了姜味,想必是御寒的。 水烧开后,项述又从冯千钧所购的物资包里翻出糖块加进去,倒在一个捡来的破碗里,递给陈星。 “你喝点?”陈星问。 “我不畏寒。”项述答道,“你体质太弱了。” 陈星裹着两人的衣服,喝了点姜汤,身上带着暖意,若有所思,又看了项述一眼,两人目光飞快一触,项述便转眼过去,避开他的视线。 天际一轮明月,月光明亮无比,照着半身赤裸的项述与坐在篝火前的陈星,四周一片寂静。 “今夜月亮真美。”项述忽然说。 陈星万万没想到,项述居然会主动说这种话,于是笑道:“二月十五了。” 项述仿佛沉浸在回忆里,片刻后又说道:“在襄阳的牢里,我只能看见一点光亮,看不见满月,也看不见太阳,但有些夜晚,月光会很亮,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看到像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陈星想到项述不过是为了查清真相,却被晋官兵冤枉,抓回了襄阳,不由得心生愧疚,说道:“对不起。” 项述:“?” 项述眉头皱了起来。 陈星主动道:“我的同族居然这么对待你,令我觉得很愧疚。” “我不是这个意思,”项述说,“算了。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杀了多少人?” 项述有点意外,他的本意并不是想抒发对汉人的恨,陈星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但反正都说到这点了,项述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说你杀了两千人。”陈星认真道,“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冤枉了你。” 项述:“为什么?” 陈星看着篝火,出神道:“你不会做这种事,从我第一眼看到你那天……我就觉得不会。” 项述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陈星想起的,却是真正的第一次,与项述相遇的那天,从他清澈的双眼里能感觉到,他不是个坏人。但当时自己找到了护法,满心欢喜,觉得这人眼睛很好看,哪怕是坏人,愿意戴罪立功就行,一时甚至无暇细想了。 “被关押的时候,”项述也出神地说,“我曾经想过,会有谁找到我,来救我。我曾经威风自负,不可一世,最后却阴差阳错,落到在一个阴暗地牢里等死的地步。” 陈星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项述,这是他从来没有听项述提起过的。 上次他对此绝口不提,可是对啊,细想起来,如果他是项述,一定也是这样。 在被抓进牢狱的那天,必然觉得能靠自己的实力脱困,奈何在饥饿、镣铐之下,只能屈服于现实,虎落平阳被犬欺,眼看希望一点点地消失,最后不得不接受自己也许真的会死在襄阳地牢的现实,那是如何一种绝望? 项述皱眉道:“我爹娘已经走了,你既然从朱序处调查过,应当知道我是铁勒人,我曾以为,我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