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另一个蹲在空调外机上的人也试探性地往下面一跳。 “草!遭贼了!”这人傻眼了,赶紧夺门而出,去叫人。 这二楼高度足足有三米多,爬上来容易,跳下去却难。容完在空调外机上犹豫了下,原允在下面朝他张开手臂,蹙眉看了眼闹哄哄一片的“夜色”大门口,压低声音,哑声道:“跳!我接着!” 容完这才把心一横,仓促地跳了下去。 这高度平时拍戏都要吊个威压,就这么跳下去要是没把控好角度力道说不定得折一条腿。但想象之中冰冷的地面触觉并没有来临,而是落入一个略有些咯骨头的少年怀抱里,紧接着两个人摔在了地上。 眼看那边“夜色”大门冲出来好几个人,容完只觉得砰砰直跳,七手八脚从原允身上爬起来,紧张地问:“没受伤吧?” 原允上下扫了他身上一眼,并不废话,拉着他一路狂奔。 那些追出来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被偷了,却不知道被偷了什么,于是也大叫大骂紧追不舍。两个人简直脚下生风,狂奔起来衣服都被风吹得鼓胀起来,头发东倒西歪,冲到闹市街角,匆匆打开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的门,便爬了上去。 “快快快!司机!开车!”容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那司机也吓了一跳,踩下油门就赶紧冲了出去。后面一群人追上了,连这两小子的脸没看清,不由得气得破口大骂:“草,什么毛病,胆子真肥,偷东西偷到老子这里来了?” 容完喘着粗气回过头去,从车后玻璃看他们气急败坏,顿时无比得意,忍不住伸手把身边的原允脖子用力一搂,狂笑道:“他们兴师动众地追出来,回去发现只是少了无关紧要的一盘录像带,指不定得气死!” 没听见原允吭声,他侧过头去,就见原允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眸子里仿佛也有淡淡的笑意。 可随即近距离见到他凑过来,原允猛然慌乱地移开了眼,低低喝道:“手拿开!” “小气鬼,搭一下而已,就不拿开!”容完继续搂着他脖子,还要故意往他那边凑近坐点儿,往他脖子上吐气,忽然想起来什么,眉头一蹙:“对了,有没有哪里擦伤?” 原允没理他,兀自从他口袋里将那盘录像带掏出来,放进自己带来的书包里。但刚拉开拉链,就被容完抓住了手,原允顿时浑身紧绷—— “问你话呢,也不理我,有点小擦伤。”容完催促司机,“师傅,快,帮我把后座的灯打开,乌漆麻黑的要看不见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个闹腾的人一眼,把后面的黄灯打开了。 容完就着灯,蹙眉盯着原允的右手手指,方才两个人在地上打滚儿时,他脑子没有撞到地上,就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拖着,果然,原允手背全破皮了,还摁进了沙子。 伤口虽然不大,但看起来还是叫人心疼,血丝渗出来,食指骨节几块皮也翻起来了,细细密密的沙子还嵌在里头,要是让原允自个儿处理,指不定用凉水冲冲也就算了。 容完只要一想到原允平时受了伤,回去自个儿非常随便地用水冲一冲,药也不涂,就感觉抢到录像带的高兴心情都消褪了一半。他受不了眼前这个人受伤,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为什么有的人能够锦衣玉食,家里和和睦睦,受到同学喜欢,逢年过节出国玩,而有的人却头破血流都没人管呢,还要被人当做洪水猛兽避而远之,即便回家了也是冷冰冰的一张床。 容完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喉咙动了动,小声道:“你别动,我书包里随身带了碘伏和棉签,先帮你把沙子弄出来啊。” 司机师傅好奇地打了个茬,问:“你们高中生啊,平时都不学习的吗,怎么还有人在随身书包里放酒精和绷带,随时准备着为部落冲上去斗殴呢?!” 容完心里正难受,才没心思理会司机师傅的调侃。 而原允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酷倒是挺酷的,就是搞得司机师傅有点儿自讨没趣了,悻悻地扭回头专心开车。 车后座。 容完不顾原允的抗拒,非常硬气地把人手扯了过来,牢牢按在两个膝盖之间夹住,随即扭开碘伏瓶盖儿,掏出棉签。捏着棉签,膝盖才放开原允的手,原允像是立刻想把手缩走,容完没让他如愿,赶紧伸手将他拽住。 他把原允擦破皮的那只手握在手心里,低着头,先用棉签把那破皮的手背里的沙子弄出来,再用棉签蘸取碘伏消炎—— 而原允似乎不再挣扎,只是垂眸盯着他。容完也不管他现在什么表情,反正,自己不给他上药自己心里难受,谁也不能让自己心里难受。 可是上了一半药,容完又想起来原允手臂上的那处伤口不知怎么样,便忍不住蹙起眉,真是想埋怨几句:“下次哪里破了口子,主动点儿找我,我这里药不都给你备着吗不是?但最好还是别受伤了……怎么老受伤啊……”话说到后头已经强忍着几分心酸了。 原允浑身僵硬地垂着眸,看着容完小心翼翼的动作,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