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厌的环境和气氛,也不过是想要留在这个能让他看到希望的女子身边,看看在她的治理下,这个被藤家毒害百年的济安郡会变成什么样子。 每每见到凤羽珩,玄天风总是能想到当日他与这女子站在京郊的庄子后头,这女子指着不远处的山脉给他讲着那边的规划,讲她开垦荒地种植草药,讲她如何建设那个小庄子,为周边的百姓创造并提供了多少福利。他总能想起凤羽珩说起那些事情时飞扬的神采,更能想起临来玉州时,京城百姓对百草堂的怀念。 为了能来济安郡做个教书先生,他卸去一身兵权,除去一生荣耀,跪在父皇面前求了一天一夜,终于,老父亲点了头,他迫不及待地赶了来,心中竟有隐隐的激动。这才是他玄天风所希望的生活,平平淡淡,教书育人。 三万东北军冲进济安郡,失了私兵的济安郡如同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大军没费吹灰之力就将藤家所有人控制住。那藤平已经清醒,却是失了大半条命,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大夫人与那侄子亦醒过来,老太太作主赐了大夫人三尺白绫,在众人合力之下送她上了西天。而那侄子到底是她的孙子,命是留着,命根子却早已让凤羽珩给废了。 老太太带着全府的人主动开门投降,面对三万东北军把一座郡守府和这济安郡拱手相让,却拒不透露藤家多年所揽财富都藏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并不重要,副将命人将藤家所有人都关押在一起,并严防他们自杀,待天亮就送回京都。而玉州的宅院里,玄天风也告诉凤羽珩:“刑部尚书被免了职,现在的刑部由京兆尹许竟源代为接管,对你来说该是好事。” 凤羽珩点头,“到的确是个好消息。”然后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深入下去,转个弯说:“明日起正式接手济安郡,要有好多事要忙,到时还要劳烦六哥多多帮衬。至于你说的学堂,不如着手重建,咱们也得算算看能有多少学子愿意到济安郡去求学。” 玄天风连日奔波,凤羽珩也是几夜都没睡好,直到天刚蒙亮才各自歇息去,却又在辰时三刻就又起了身,洗漱一番一同趟往济安郡。 这一次,凤羽珩是光明正大的进入济安郡,带了自己这边所有的人一起,打着她郡主的仪仗还有六皇子玄天风的威名一同进入。济安郡内,藤家人已经被那副将押上囚车,连同那老太太还有重病的藤平,无一例外。郡内百姓不论贫富,齐聚在那条排着长长囚车的大街上,手里头提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往囚车上砸,更有人干脆捡了块儿石头去扔,直接把藤家一个丫头给砸晕了过去。 人们恨透了藤家,特别是那些后被诓骗来的人们,更是对藤平咬牙切齿。可也有些人是心虚的,比如说那些跟藤平穿一条裤子,来到济安郡做生意开铺子以高价坑害百姓的人,藤家一倒,他们意识到这片土地马上就要有新的主人,而他们的铺子虽说是建在这里,可是并没有任何契约,那济安郡主一旦翻脸,他们就得立即夹着铺盖卷儿走人,一点儿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人。可是建铺子时也搭进去了不少银子,还没等赚回来的,就这么离开实在也是心有不甘。人们纠结着,聚在一处商量着该如何是好。 三万东北军在玄天风的叮嘱下启程回京,直到他们撤出,郡内才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站在大街上,包括两三岁的孩子也由大人牵着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瞅着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精干女子,就好像是在等着命运的宣判。 而同样的,凤羽珩也在打量这一众百姓,是良善,是奸滑,一眼便知。 她笑笑,到是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大顺人,还是济安人?” 人们都愣了,大顺人还是济安人?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对于济安郡的原住民来说,他们是济安人,因为打从上几代起,户籍就已经被藤家强行的从大顺的官府注消,入了济安郡里来。而对于那些在数月之前被藤家强行抢夺了生意不得不搬进济安郡的人来说,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大顺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是受腾家所害。 人们面对这个问题十分无措,有胆子大的试探着回问了句:“郡主希望我们是大顺人,还是济安人?” 凤羽珩面上的笑依然挂着,如春风拂面,仔细琢磨,却也是笑里藏刀。谁也猜不透这种笑容里蕴藏着什么,却也明白,济安郡主现在并不是很高兴,虽然夺回了济安郡,虽然把藤家一族绳之以法,可济安郡长久以来留存的问题却太多,比如说他们这些百姓该如何处置? “不是本郡主希望你们是哪里人,你们就是哪里人。”凤羽珩的话音稍微的有所缓和,她告诉人们:“而是你们希望自己是哪里人?你们愿意做哪里人?你们对藤家留有多少感情,同样的,对大顺又有多少依恋?我知道这很难选择,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怪不得你们任何人,但既然这块封地已经由大顺皇上赏赐于我,我对于这里,就有了绝对的主使权。包括房屋、包括地契,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 她一边说一边将当初得到封赏时天武帝下的圣旨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随手交给随她一道而来的玉州知州钱丰收。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