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子一酸,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她们的少主来了!一出关,就奔着救她们来了! 顾回冲两人眨了眨眼,这才转身对上了前面白衣道君,和他怀中的那个粉衣小徒。 而此时所有人都看到一向清冷自持的道君面色都变了,整个人都没控制住一颤,沈遇死死看向落在众人前的这个人,眉眼脸庞,一举一动,都是旧日公主顾茴的模样。 顾回眼波一转,一开口声音不仅是像,而是熟悉地让沈遇控制不住心颤,就听她含笑启唇问道:“道君,这是——我的人得罪了——你的人?”说到“你的人”,就见对面人往他怀里一瞟,带出了一丝同样让他熟悉到脊背发麻的轻笑。 沈遇的身体先于大脑,一下子推开了怀中的白瑶,让白瑶直接红了眼睛,不可置信喊道:“师尊!” 白瑶这声喊,其中蕴含的虐恋情深,是顾回最熟悉不过的。前世,她听过。 当时是怎样一个情形来着?哦——,想起来了,是她跟眼前这位道君的婚期定了,道君的小徒弟短短时日就人比黄花瘦了,那时的白瑶已经是修真界的天骄,化神修为的高手,就是为情所瘦,也只添了脆弱风流,不见憔悴的。纵然这样,道君也心疼,一天更比一天话少,常见恍惚之态。然后就是白瑶不听师尊劝阻,执意要下山同——就是这个柳城,去历练。道君肯定要劝阻,当时白瑶轻轻喊了师尊,然后问他,“师尊是以什么身份阻我?就是柳城对我有意,他是俊朗单身公子,我也是没有人的女修,师尊怎知我们不会情投意合呢?” 当时的顾回看到了道君眼中的挣扎,然后就是道君转身,压下各种情绪冷声道:“如此,是为师多虑了,你去吧。”接着就是白瑶红了眼睛,不可置信喊道:“师尊!” 今日再次听来,熟悉得让顾回发笑,她也就略一低头,当真笑了出来。重复的故事再次上演,早已时移事异,故事中的人各自景况也早已天差地别。顾回衣带当风,看着对面一粉一白,只觉但凡活着就该做看戏的人,不要做动弹不得的戏中人。 她轻轻捏着随风而起的衣带,看着前方此时喊出这句话却已无前世笃定的小粉,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愣愣反倒好像留恋旧情而不是顾着新欢的小白,顾回只觉确实好笑,这走向越来越好笑,越来越有看头。 落在沈遇眼里,见到的也全是旧日模样,连这忍俊不禁地低头一笑,面前人眼中掩不住的戏谑,都是他小心翼翼收藏在记忆深处的模样。如果不是强大的自制力,一遍遍提醒他,她不是,她不会是,沈遇几乎就要再次魔障了。 眼前人哪里是像,她分明,就是啊。秋千架上,衣带当风,公主笑得骄傲自矜,“我就是说你了,我才不怕你!”她面对的是当时盘踞一方的藩王之女,对方看上了她的秋千,挥着小鞭子让她下来,她反而荡得更欢,笑得恣意而戏谑,就那么看着对方。 所有的自制和提醒都在看到眼前人习惯性去捉飘飞的衣带,抬头含笑看过来的一眼中溃不成军,沈遇的声音颤抖如风中的叶子,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眼前人身上,他明明轻轻楚楚知道她不是,可他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你到底是谁?” 他明明就知道眼前人是顾家二房女儿,是二百多年前致虚长老亲自交给他的弟子,她不会是别人,她不能是别人。 沈遇死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到她听到自己这样问,又是一声轻笑,几乎含着嗔:“道君,我是谁,小昆仑峰顶就跟你说过呀。” 说到这里她微微蹙了蹙眉,好像当年那个小公主听他说“后日”,公主含嗔蹙眉拖长声音道,“那还要再等两个今天这么长”。而此时,眼前人眉峰微微蹙起的样子,依然一模一样。 弄不清情况的众人就听顾回不过念了一句诗,眼前这位在他们眼中强大如传说的道君竟然好似受到了重创,踉跄后退了半步,整张脸都白成了一张纸。 “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说完顾回松开了微微蹙着的眉头,看着沈遇笑道:“沈公子,当年隔着宫墙,我只用错一个徵音,你就知道是我。”矜贵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