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孟遥笑一笑,“还得感谢林主任,招聘时不问出处,只看工作能力。” 林正清便笑说:“孟遥是咱们小组的笔杆子,以前在帝都xx报工作过四年。” 郑岚看着孟遥,目光似是突然多了些复杂的意味,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你们报社的人,我碰巧也认识几个。” 孟遥怔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勉强笑了笑。 给郑岚敬完酒,孟遥回到自己座位上。一桌子美味佳肴,忽然便觉得没了胃口。 她不由地向着郑岚那儿看了看,谁知郑岚竟然也在看她。 郑岚一只手背托着下巴,另一只捏着酒杯,轻轻晃了晃,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孟遥下意识端起自己的杯子。 郑岚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后便别过目光,再不看她。 这顿饭的后半程,孟遥吃得如坐针毡。 散席之后,一行人到楼下。 郑岚的车已停在门口,她与小组的人一一握手,笑说:“期待黄老师的高材生拿出个惊艳的方案。” 握到孟遥,她停了一下,目光定在孟遥脸上,“当然,也期待‘笔杆子’做的文书。” 孟遥手心发凉,手掌有汗,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郑岚的手上的。 道别之后,郑岚拉车车门上了车,奔驰在夜色中拐了个弯,迅速地消失在大家视野中。 赵月说:“这位郑副总好像没大家说得那么吓人啊。” “对人随和对事严苛,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林正清笑了笑,一挥手招呼道,“走吧,大家回去休息,明早还要在外奔波一整天。” 回到酒店,孟遥洗完澡,等赵月进浴室的时候,给丁卓拨了个电话。 她刚洗过头发,还没干,肩上搭着一块毛巾,头发就散在毛巾上。 “在值班?” 丁卓声音有点儿疲惫,“嗯,刚去了趟病房。你还没睡?” 孟遥头靠着房间的玻璃窗,“没呢,刚吃了晚饭回来。” “见过正雅的负责人了?” “见了……”孟遥欲言又止。 丁卓问:“怎么了?” 孟遥笑了笑,说没事,与丁卓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她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的脸,叹了声气。 一路过来,秘密掩盖秘密,很多事,她习惯了对别人一字不提,对自己也是缄口沉默。 孟遥把自己这张床边的台灯拧亮,从包里翻出曼真的日记本。 读高中的时候,在曼真的影响下,孟遥跟着写过三年的日记,但到了大学,她没坚持一个月,就把这个习惯给抛弃了——人苦闷无助的时候,总会逃避剖析内心。 陈素月给她的那袋子里,一共有五本,从大一开始,几乎天天不落。 从陈素月手里拿到之后,孟遥就从头开始,每晚睡觉前看一点,但一天只能看个三四篇。每每看到曼真记录的生前欢畅那些记忆,就让她心情沉重,难以继续。 孟遥逐行往下,翻过一页,顶头另起的日期下,曼真写着:我感觉遥遥跟我疏远了。 一页纸,只写了这一句话。 孟遥一顿,手指停在那儿,迟迟没动。 她竭力回想,也想不起曼真所写的这日期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心里有一种悔意逐渐扩大,为当年自己的敏感自卑,矫情阴暗。以为一辈子还长,很多秘密留着以后说,也来得及。但事实上,这一段路,早已被人设下了倒计时。 浴室门开了,孟遥赶紧关上台灯,把日记本塞回枕头下,装作已经睡着。 第二天,一行人起了个大早,去郊外考察。 那儿是政府之前规划的工业园区,由于缺乏资源和资金,引进来的厂商没过多久就迁走了,一大片还是崭新的厂房,全都已经废弃。 大家在园区门口下了车,林正清、郑岚和一个政府的负责人在最前,大家往里走。 政府负责人向郑岚和林正清介绍这片厂区基本情况,郑岚似听非听的,忽然插话,“这些厂房能全推了吗?” 负责人怔了一下,笑说:“这个工业园区,当时也是花了……” “其实这跟花多少钱没关系,有人的地方,自然能钱生钱,可现在除了一个看门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郑岚眯了眯眼,往直插向天的烟囱看了一眼,“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