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好像是范公子。” 凤笙顺着车窗向外看,见范晋川带着小七,在一名仆役的陪同下往回走,好像是有什么事又转回来了。 她很想叫住对方,可想着后有仇家虎视眈眈,只能让禹叔赶紧走。 一直走出很远,凤笙渐渐冷静下来,抚着袖下的佛珠,皱起眉。 她并不确定对方是否看见这串佛珠,也是她根本没有提防会再见到那个三皇子,不过这件事多想无益,现在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出乎她所料,那个书呆子范晋川竟是宋阁老的门生,其上任之地竟是泰州。 马车到了客栈,凤笙揉着眉心下了车。 还没站稳,知秋便带着一人急匆匆赶至。 正是侯斐。 “侯叔?” “进去说。” * 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侯斐忧心忡忡问:“凤笙,你到底怎么惹了那三皇子?我见那太监言语平常,却皮笑肉不笑,绝不是想招了你去府上做清客这么简单。他可知晓你是女儿身,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凤笙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侯叔,你乱了。” 正来回踱步的侯斐,停下脚步。 须臾,沉沉地叹了口气:“是的,我乱了。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视你如珠如宝,如今你爹出了事,如若你再……” “那之前侯叔对禹叔闭门不见,是想保护凤笙?你怕我寻到扬州,不依不饶,惹祸上身?所以干脆多浇几盆冷水,好让我心死,老老实实待在绍兴。” 侯斐捏着胡子看她,失笑:“什么都瞒不住你。” 凤笙长出一口气,笑得更是灿烂:“关于凤笙和三皇子怎么结识,碍于有些事不能明言,待日后有了机会,再与侯叔诉说。至于这位三皇子——” 她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看着窗外熙攘的行人。 “侯叔,你是关心则乱,三皇子地位崇高,但他只是个皇子,大周汲取前朝经验,并未采取分封就藩制度,又对皇子们管教森严,皇子未入朝办差,手中毫无权利。再说,他堂堂一个皇子,就算招我去他府中做清客,又能如何?” 说到那句‘又能如何’,她转身含笑看着侯斐,一派从容不迫,显然没放在心上、 “可你到底是个……” 剩下‘女儿身’三个字,在看到方凤笙淡定的目光后,咽了下去。 “我还是觉得此人来者不善,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但……” “但什么?” 侯斐踱了两步,道:“如果你真想替你爹翻案,此人倒是一个很好的梯子。不过这位三皇子一直闲云野鹤,悉心研究佛法,别的皇子都已入朝办差,唯独他似乎不急,这次还是圣上着了急,下旨命他入朝。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恐怕给不了你多少助力。” 凤笙眨了眨眼:“侯叔不是让我回去,别再继续查下去了?” “我说的话,你愿意听?” 凤笙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顽皮:“我当然不会听了。” 侯斐见她这样的笑,感觉时光似乎倒流,目光充满了缅怀和追忆。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插手这件事,但如若你执意不听,这位三皇子也许能让你的台阶更高一点。” “如果是之前,也许我会考虑这位三皇子,但现在——” “怎么?” “我有了别的打算!好了,侯叔,走吧。” 侯斐目露询问。 凤笙又想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向来老谋深算的侯斐这样。 “总要帮你先把这个人打发了。” …… 去府衙的路上,知秋忧心忡忡问:“姑娘,你明知三皇子为何找你,你为什么还要去?” 凤笙点了点她额头:“一,这事是我给侯叔招来的,我不去,他交不了差;二,只要我不承认,三皇子是不会道破我们之间的纠葛;最后,就要谢谢禹叔了,就凭着禹叔帮我做的这个,谁敢说我不是男人,难道扒了我衣服看不成?” 知秋目光落在凤笙颈子上,愁容转为笑容:“婢子竟忘了这个,禹叔真是太厉害了,易容之术如此精妙,要是哪天给婢子和知春也做一个,婢子也不愁扮男人不像了。” “你扮男人做甚?再说扮男人像不像,可不是区区一个假喉结能解决的。” 那得是长年累月融入一个男人的身份,从行走到坐卧,甚至声音,凤笙也是从小被方彦当儿子养,经常穿着男孩的衣服四处跑,才能练出这一身本事。 这时,马车停了,凤笙整整表情,说:“你跟禹叔留在外面,我和侯叔进去。” * 侯斐领着凤笙一路去了三堂右侧的宾兴馆,此地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