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见,这个人就口上花花,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实际上经过那次的事,她知道他骨子里还是个君子的。也是经过那次,她才知道他是魏王的人。 凤笙觉得自己不该矫情,毕竟两人当初是合作伙伴,对方还救过她。 “勾大人,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我是该叫你方师爷,还是方凤笙,还是魏王妃?” 勾庆脸上笑着,嘴里却有些泛苦。来之前就听说魏王携魏王妃住在这园子里,禀完了事,明明该当即就走,却还是佯装走错了路,多做逗留,没想到真就遇见了。 可真遇见了,才发现心里那个结解不开,似乎系得更紧了。 凤笙没料到勾庆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过魏王妃。”还是勾庆率先出了声,哂然一笑,拱手行礼。 “不用多礼。到底是旧相识,当初你也与我有恩。” 勾庆半垂着头:“不敢提恩,殿下当初对王妃一直很关切,属下不过是做分内之事。” 凤笙莫名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总而言之,还是欠你一句谢谢。看样子勾大人也有事在身,我就不多留你了。” 勾庆看了她一眼,又拱了拱手,便掉头走了。 凤笙也没多留,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撞上一个人。 是魏王,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怎么走路也不看路?” 凤笙莫名有点心虚:“我怎么知道殿下会站在这里吓人。” “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 交谈之中,她也觉得自己这种心虚有点不对,心虚个什么呢,当初的事魏王也不是不知道,她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谎称自己是勾庆的女人。当时勾庆也就留了一夜,秉持君子之礼,第二天就走了,事后回想勾庆那时应该就是去禀报了魏王,才会有之后魏王乔装成勾庆潜入盐帮。 可凤笙并不知道,勾庆其实有了私心,这私心还落在了魏王眼底。 那日勾庆离开盐帮后,不知出于何等心情,明知道魏王在找凤笙,竟遗忘了要去向他禀报凤笙身陷盐帮的事,直到魏王出现在他面前。 …… “爷,上哪儿?”勾庆上了马车后,车夫问道。 “随便四处走走。” 这车夫是勾庆的心腹,平时可没碰见过他这样,可勾庆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就赶着马车在扬州城里逛了起来。 一直逛到天擦黑,勾庆还是不言不语,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去翠香楼。” 脂粉堆里,销金窝,扬州的青楼勾栏院,在江南也是翘楚。 勾庆是老常客,一见他来了,莺莺燕燕都涌了上来,老鸨拦都拦不住,索性勾庆是个大方的,老鸨也乐得姑娘们讨好他。 左拥右抱,美不胜收,再加上美酒,全乎了。 勾庆喝得大醉淋漓,他平时三教九流俱都来往,一月里有二十日都是在酒楼青楼度过,极少有能让他醉的时候。 可这一回,他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有美人凑了过来,他粗粝的长指半挑起对方的下巴,细细端详。他的眼神有点吓人,被他抱着的姑娘吓得喊了两声勾爷。 …… “怎么?勾爷忘记我了?” “勾爷,你真要把我给人了?” 倩影依旧,可惜罗敷有夫,还是自己想都不能想的。 ……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抵着对方的额头,眼神却是恍惚的。 “我当初,是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不给,可惜……” * 回去的路上,魏王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凤笙也不知道说什么。等进了所住的院子,魏王没和她一同回房,而是去了书房。 好吧,凤笙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可他到底生什么气呢? 不过就是碰见熟人,说了两句话,她的心虚不过是基于当初谎称是勾庆女人的事,两人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后来也亲自追过去了,再没见过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凤笙哪里会哄人,更不用说哄男人了。再加上魏王对她甩脸子,她心里也有点不舒坦,索性就将那人扔在脑后,回了房就让知秋把她看了一半的书找来,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直到暮色四合,魏王还是没回来。 这可有些不常见,平时魏王哪顿饭不是同凤笙一起用的,尤其现在身上没有差事,整日闲得没事,即使不回来,也会命人回来传句话,可今儿人没回来也就算了,也没让人传话。 知秋来问可是要摆膳,凤笙放下书,点点头。 “那殿下那边?” 都在这一个院子里,魏王在书房的事,可瞒不过几个丫头。 “他既不回来,那就不吃了。”说白了,凤笙也有点怄气了。 这种情况在凤笙身上也不多见,连向来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