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之前魏王一直低调开自己的书院,从不沾染朝政,倒真有几分是圣上为了保护心中属意皇储的意味, 也因此好不容易魏王府上有喜, 能来的不能来的都来了。 这场满月宴也让凤笙有些头疼。 虽然她坐着月子, 如今府里大小事都找不到她头上,可她到底是王府的女主人,就算她这些年一直没怎么管过府里的中馈,但有些事情德全还是会来禀报她。 像这回,德全就专门来找了她一趟。 无他,皆因送礼的人太多,且这些人送礼格外与众不同。 一般王府是不随便收人礼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连通报都不会帮你通报。估计也是明白王府的处事风格,有些人明知说明身份这礼肯定不会收,很多人都是将东西一放,人便走了,追都追不上。 回头把那些锦盒打开,里面倒是有名帖,多数都是某姓某官职,还有的连官职都不附上,只留个名字的。 类似这样的事,发生得实在太多,东西都把回事处给堆满了,德全实在没办法,才会贸然来打扰正在坐月子的王妃。 为了这事,凤笙专门和魏王谈过。 魏王的意思是有人送就收,凤笙碍于处事谨慎颇有微词,转念一想倒也明白魏王为何会这么做。 “这事都是过了明路的,恐怕父皇也知晓。我们和那些官员不同,不会有什么妨碍。” 啧,瞧这话说的。 可这话说得也没错,皇子能和普通官员一样?哪怕当官的做到官居一品,还得讲究个官声,生怕被人抨击贪墨、吃相难看什么的。可生为顶顶尊贵的皇子,本身就是处在金字塔最顶端,天下都是人家姓宗的,皇帝不说什么,旁人自然不可置喙。 当然也不是说当皇子的就能无法无天了,首先得有个度,不然闹得太难看也不太好。 还有就是得不得君心,如果得了君心,像当年太子那样府上门客无数,这些门客都是有孝敬的,也没见建平帝说什么,不然后面也不会闹出个两淮预提盐引息银贪墨案。 那些人能那么肆无忌惮,还不是打着太子的名号。所以有时候家大业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好处你要占着,出了事屁股自然也得你擦。 如今魏王的处境和太子当初差不多,还处于初始阶段,但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上面露出态度,那些人就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躲都躲不开。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慌个什么。 至于这些礼还收不收,魏王是如是回答—— “别人都收你不收,太不合群。” 凤笙眨眨眼,倒也明白他的意思,随大流嘛。 别人都这样,你不这样,说难听点叫假清高,再往深处点说,说不定建平帝会怎么多思多虑。这个时候最不需要他多思多虑,他需要一个人来压制惠王,那就当那个人就好。 这么一想,凤笙倒也放心了,吩咐德全照办。 当然收了礼肯定要造册,这册子是给魏王看的,也能让他对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来烧他这个热灶做到心知肚明。 * 此时,位于王府街口牌坊处,一行十多人对路被车马堵住的情形有些瞠目结舌。 他们衣冠俱新,显然都是特意收拾过才来的。可对比入目之间这些车马的豪华,以及前呼后拥的随扈护卫,多少显得有几分寒碜。 其实雇个轿子,对他们现在的身份来说,也不是雇不起,他们其中有几人都是专门雇了轿子来的,可在街口就被堵住了。雇来的轿子到底不方便,人家也不可能一直在这边陪着,再加上约好的同伴都来了,他们才会下了轿步行而来。 如今瞅着当下的情形,恐怕步行也不一定走得进去,还是得等。 见此,一行人不禁有些苦笑。 “起开,起开,不走站在这里作甚!” 随着一阵高呼呵斥,再加上车马汹汹而来,立在最外侧的两名年轻男子差点没被撞到,幸亏同伴扯了他们一把,才险险躲过。 即是如此,多少显出几分狼狈之态。 穿蓝袍的男子当即恼了,顿足握拳,怒视那一行车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