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恶心闻着腥气又大,这样的方子一般人多半不喜,是以不用不知,他没听过也没甚稀奇,便拱手道:“傅某随口一问,闵大夫莫见怪,明日我就依了这法子擦涂。” 闵馨听他语气还算诚挚,自己也不好冷着脸,转而又对延湄说:“夫人还得谴人跟我去多抓些秋茄树根,回来煎汤,待水温后泡洗冻伤的手脚,用足一冬,来年便不会再冻伤。” 延湄便让耿娘子跟着她去,闵馨也有好些日子没来府里,原还想跟延湄说几句话解闷,结果人家府里来了亲戚,只得作罢。 傅长启上回住的客院一直收拾着,延湄将他送过去,桃叶又张罗着去厨下,好在这个时间赶得巧,腊月里正备年货,府里才买了十几只鸭子待宰,鸭脑髓够用的很。 萧澜那边当天晚上得了信儿,第二日午间便赶回府里。 五百匹乌孙马膘肥体壮,皮毛油光水滑,正在跨院里挤来挤去,傅长启和韩林等都一夜好睡,正精神奕奕地想要试试手,见他回来,傅长启笑着一礼:“幸不辱命。” 萧澜一看他和韩林都变了副样子,先问:“路上可顺利?遇到贼匪没有?” 韩林回道:“一路上还算好,只是回来时遇见场暴雪,冻了几日,耽搁些功夫。” 萧澜拍拍他肩膀:“歇上几日,这五百匹马人人有份儿,过些天拉到颖阴去,有你们野的。” 韩林哈哈笑,院子里一声短呼,大伙儿也没那个心思歇着,纷纷上前选马。 萧澜与傅长启先回后院,延湄正等着,要换的衣裳都给他备好了,说:“净手用饭。” 傅长启见她还愈发有了两分为人妻的小模样儿,心里乐了声,萧澜瞧他手冻得厉害,道:“用过饭得请大夫来给二哥瞧瞧。” “瞧过啦”,傅长启一哂,“方子都用上了,连带外院几个伤着的兄弟,一早才用煎好的药汤泡过手脚。” 萧澜知道他是在给延湄表功,然而延湄并不在意这个,只催着他们去用饭。 饭后,傅长启指指带回来的一只箱子:“这是剩下的,我给侯爷交交帐。” 萧澜摆手:“之前便说全由二哥处理,我拿着这些玉件用处也不大,正想请二哥帮我寻了路子,换成银钱,这里头的帐全由你说了算。” 傅长启这下正了脸色,——这箱里的东西他过了眼,大半是玉,且是上等的好玉,应当是之前萧澜自于阗带回来的。 冒死出使一回,自己压下些好东西这不难理解,可他压下的不是小数目,足够买五百匹好马,尚绰绰有余,如今这些余下的上等玉他不留着自用,却要全部倒腾成银子,做什么? 傅长启张了张嘴,却登时将问话又咽了回去。 他感觉自己可能上了条贼船。 然而,他刚刚帮人家把马匹带回来,拿着萧澜的信物到乌孙,他弄到手的皮货价钱低的可以,路上便全部贩了出去,鼓囊囊的钱袋还热乎着。 最紧要的,自家妹妹在这里,过得像是还不赖。 傅长启决定什么都不问,就当自个儿啥都不知道,拢手笑道:“成,不过这个急不得,急了没有好价钱,这箱子里每一样下来,可都不是小数目。” 萧澜道:“自然由二哥做主。” 傅长启哈哈笑一气,年关在即,他得赶回金陵家中,日子很紧,只准备在濮阳待一日,后个儿一大早便走。 延湄因跟着他在城里转转,给傅家人带些濮阳的小玩意儿。 旁的倒也不新奇,有特产的牙枣挺稀罕,因延湄爱吃这些东西,桃叶很知道哪个铺子的最好,熟车熟路地将他们带过去,正碰见闵馨也在置年货,她看延湄不是跟着萧澜,而是跟另一个年轻男子来的,心里头稍稍诧异,见了礼道:“这位是?” 桃叶抿着嘴乐:“闵小娘子好记性,前儿才见过我家舅老爷,今儿就不认识了?” 闵馨一下闹了个大红脸,这也怪不得她,前日见时傅长启是怎个模样?今儿却是文衫轻裘,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上原本的颜色显出来,很有几分俊朗,她哪能一下把两人想到一块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