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佳目光落在顾卿晚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只是她一时间却没能认出顾卿晚来。 一来,她只以为顾卿晚如今还在不知什么地方受苦,根本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再来,顾卿晚的气质改变了不少,已经不是刘惠佳所熟悉的那个柔柔弱弱的晚妹妹了。 不过刘惠佳倒是认出了顾卿晚身上所穿长褙子的面料来,那竟是今年江南才产的云烟锦,听闻除了上贡的几匹料子以外,也就金缕楼中不知想什么法子弄到了两匹,宫中的云烟锦没多少,宫里头的娘娘们都不够分的。 她还是在皇后娘娘那里,凑巧见皇后赏赐镇国公府世子爷娄闽宁新定亲的未婚妻,陈国公府二姑娘半匹云烟锦,这才有幸见了一回。 这女人到底是谁,身上怎么能穿着云烟锦! 不管是谁,都是不能得罪之人。刘惠佳想着,正想笑一笑,缓和下气氛,说些什么,不想顾卿晚倒先开口了,道:“我倒不知道了,什么时候背后议人是非的倒成有规矩懂礼貌的了?我若无礼,和几位姑娘相比,怕也是要甘拜下风的吧。” 她一句话顿时闹的刘惠佳几人面色涨红起来,那穿桃红褙子的瞪着眼欲恼,却被刘惠佳拉扯了一下,就见刘惠佳福了福身,道:“这位姐姐误会了,小女几人并非背后议人是非,不过是随口闲聊了几句罢了。若是影响了您的清净,小女几个这就要离开了,也望姐姐原宥一二,莫和我们几个一般见识才好。” 顾卿晚不由看向刘惠佳,目光微眯,往日里刘惠佳在她面前撒娇扮痴,哭哭啼啼博同情的样子还在眼前,什么时候刘惠佳竟也这样得体能忍,行事密不透风,见微知著了? 呵,也许人家一直是这样的,不过是糊弄她傻罢了。 顾卿晚眸光微凉,道:“哦,原来方才那叫闲聊,不叫背后议人是非啊?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 刘惠佳虽然觉得顾卿晚的口气不大对,可见自己示软,顾卿晚果然也顺着她的话,息事宁人的样子,不觉脸上笑意更大。 谁知道她笑容还没扩散开,就听顾卿晚悠悠然的又接着惊叹道:“是我孤陋寡闻竟不知道如今的闺阁小姐们,脸皮子都这么厚的!” 刘惠佳的脸顿时僵了下来,其她几个姑娘脸皮子火烧火燎起来,皆是一脸羞愤,那桃红褙子终于受不了尖声大叫,道:“你到底是谁,凭什么跑出来对我们指手画脚!” 顾卿晚挑眉,自顾道:“凭什么?呵,我发现这位姑娘真的很喜欢凭什么这三个字呢。生的没旁人美,就问凭什么,没旁人会投胎家世高,也问凭什么,连才华都比不上别人,像只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只能艳羡天鹅的美丽和高贵,却不知道努力改变,依旧只会问一句凭什么?几位姑娘,你们这样每日里活在羡慕嫉妒恨中,有意思吗?啧啧,那顾家姑娘都碾落成泥了,你们却还在羡慕嫉妒恨,我看你们呀,比顾家姑娘可要可悲的多了。” 顾卿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像是一把尖刀割开几人的皮囊,露出丑陋而不堪的内在来,几人被说中心事,脸色扭曲的厉害,那桃红褙子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顾卿晚道:“你!你这贱人说谁是老鼠!莺儿,给本姑娘扯了她的帷帽,撕烂她的嘴!” 她言罢,守在一边的丫鬟冲了出来,只可惜尚未靠近顾卿晚便被一柄利刃划过脸颊,削落了两缕头发,脖颈间也流下了一道血痕。 那丫鬟双腿一软,竟跌在地上,吓得尿了裙子。 秦御从门外迈步进来,挺拔高大的身姿,顿时便让整个雅间逼仄了起来,夕阳透窗而入,在他身后落下长长的影子,他浑身煞气,宛若从魔域里走来的神鬼魔君。 刘惠佳几个脸色发起白来,明显是意识到可能惹了不该惹的人,连桃红褙子都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婢女,吓傻了。 那利刃还镶嵌在地板上晃动着,只要稍微偏一点,就割断莺儿的脖子了!太可怕,太可怕了! 怎么会有人敢在这多宝楼行凶,她们会不会死! 顾卿晚见秦御进来,反倒站起身来,几步过去,拉了他的手,道:“让不相干的几个走吧,我现在只想赶紧要回我的花冠,不必徒生枝节。” 秦御低头瞧了眼顾卿晚,却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好心大度!” 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