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主。” 他收回食指,白琅同手同脚地冲出了房间。 这是钟离异第二次看见白琅惊慌失措地从折流房里逃出来了,他摸着下巴想,折流平时对白琅真有这么凶残吗? “你还好吧?”钟离异忍不住问。 白琅居然觉得刚才折流用手指擦过她嘴唇的动作很色。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简直是在亵渎! 回头她得跟折流说清楚,不能乱摸她。因为她正处于一个特别容易胡思乱想的年纪,必须像筑基一样摒除外界干扰,全心投入道途。 钟离异又问了一遍:“喂,你还好吧?” “哎……”她叹气。 “怎么?上人又欺负你?” “哎……” 白琅叹着气回自己房里了。 她翻出黄纸,写了好多静气凝神的符咒贴在房间各个角落里,还在门上布了粗糙的禁制,防止有人突然闯入。把一切都准备好,她才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排除杂念,存想入定。 为了避免自己接着瞎想,白琅觉得找点事做,比如筑基。 第一步存想入定对她来说并不难,她向来耐得住寂寞,沉得下心,只一会儿就摒除了外界所有声光色,全心浸入自己的意识世界。 接下来就是内观。不同流派的丹道有不同的内观之法,大部分是观想天地灵兽或者自然景观,不过姜月昭那时候跟她讲的是所谓的“己观”。因为外物繁杂,倒不如向内认识自己。 白琅在心中低念观想法诀:“道不可见,延生以明之;生不可长,用道以守之……” 如此一遍又一遍,尘心渐定,最终她看见自己。 如同婴孩一般无垢,安静地蜷缩在神识之中,闭目静眠,无声无息。周围有灰白色真气汇拢,却在接触她的时候被弹开。白琅本能地觉得应该把自己叫醒,只有这样她才能吸纳那些真气,扩充气穴。 她走了过去,面前逐渐闪过心障。 最开始出现的是煌川道场的长老,他说,你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白琅道:“天父地母也不错。” 于是他消散了。 然后她又看见传法长老,她在这人面前跪了一整天。周围无数弟子来来往往,指指点点,她长跪不起,眼睛盯住传法长老,告诉他——“我想入外门修道”。最后长老勉强答应了。 白琅笑了笑,冲这个心障弯腰行礼,只道一声:“谢谢。” 长老俯身回礼,也消散了。 她再往前,隐约看见那个沉睡的自己眼睫微颤,似乎在挣扎着想要苏醒。这时候又出现了另一个传法弟子,拿着她的年末考核结果说,你天赋甚是平庸,如果实在跟不上,就算了罢。 白琅苦笑一下:“我知道自己天赋平庸,但还是想试试,等我把前路走尽,你再来劝我放弃吧。” 传法弟子点头,将年末考核的结果一页页撕掉,最后消散不见。 白琅快步跑向自己,在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她侧头看向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既有少年的清爽又有青年的硬朗,手指上还覆盖着常年执剑磨出的薄茧。 太熟悉了。 这双手抱过她近十年,教她握过剑,写过符,掐过诀;也为她放过风筝,缝过衣衫,擦过眼泪。手的主人于她而言亦父亦兄,是她最想念却又最不敢见的人。 他不像其他心障那样同她讲话,而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将她拉紧,阻止她前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