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宠妾灭妻之辈,我宁可断了尘缘,割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绝不妥协。”林素香越道越坚决,大有悲烈之状。 林惠涵吓了一跳,凭着她前世多年看人的经验,自然看得出林素香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作了这个打算的。林素香生来虽是个庶女,可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诗词字算之技,样样精通,不是平门小户能比得上的。如今却要委屈她嫁个商户,凭谁也是不依的。 可幸的是,难得她也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只愿能找个温良正直之辈,单是在这一点上,林惠涵就对她赞赏不已。 但同时,她对林素香刚烈的性子感到又可喜又为难。可喜的是林素香并没有为封建的三从四德所彻底襟固,还有着自己独立的思考和人生追求,这一点令人可敬可佩;为难的是她刚烈的性子,林惠涵生怕她若是不能如愿,真的会做出甚么事来。 林惠涵沉吟半刻,道:“姐姐莫急,这一切还没成事呢,不必惊慌,待我等下写了信,带给三哥,吩咐他多留意,想必他该是能寻着此人,以后再作定夺。只是三姐姐可要答应我,凡事要思之再三,莫要轻举妄动,更切莫再言今日割发之语了。” 稍停顿,林惠涵继续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三姐姐可要多想想许姨娘的处境,你做了姑子倒一身松,却只留她一人在府中,让她怎么活,最后还得为你徒添哀愁。” 林素香被说的脸红耳赤,幡然醒悟,恨不得自掴嘴巴,擦了泪,道,“我晓得了,我以后不再说这样的话了,此番还得多谢妹妹这番话,说醒了我。” 闻及此言,林惠涵松了口气,道,“三姐姐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妹妹从小就是个主意多的,我也说不过你。只三哥哥那,万望妹妹多多帮忙,此事就拜托你了。” 林惠涵安抚道,“这你可放心,三哥哥向来爱与人结交,善谈生意,对于如何窥人心也略懂一二,只要多加打听,我想他应是能探探此人的底的。” 二人又寒嘘了许久,林素香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去年春节时姐妹间的趣事等暂且不提。不过值得一说的却是去年七月,林府举家女眷去永宁寺小住了三日。在期间,二姐林乐萱礼佛时巧遇了安亲王妃,不知怎的合了王妃的眼缘,得以在王妃跟前露脸,还与王妃交谈甚欢。之后,安亲王妃又下过两次帖子,请了林乐萱到府上去。 林乐萱回来时得了赏赐到府上,这下可谓出尽了风头,羡煞了众姐妹。林惠涵但笑不语,二姐讨人欢喜的本事确是增长不少,看她在能林老太太面前,撒娇卖欢便可知了。 二人说了两个时辰的话,待林素香走后,林惠涵吩咐夏晓拿了笔墨,皓手执笔,写了书信,道了林素香一事,唤人送给林智俊。林智俊看后,自是了然,暗中查探江家不提。 时张氏正在房中,吩咐了日常琐事后,又查了外面生意的帐,脸上一片阴霾。张氏年前和别人合做了皮毛生意,高价从外地偷偷收购了不少的皮毛,因房中银两不够,便和大爷林荣新商量,偷偷挪了公中的银子。想着,过了年定能靠这生意大赚一笔,到时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银两还回去便可。 皮毛生意一般都是京城里的几个大商户在操纵着,收购了各地的毛褐,再转出去卖给最北边。谁都知这皮毛生意,往年是大赚的,少则几万,多则上百万。但这也不是有钱,便能撑得起的,人脉,权势,门路,钱财,缺一不可。故皮毛生意虽然好赚,却经营者不多。而张氏不知从哪找来了门路,和别人合了股,打算挤进这圈子,大干一场。这如意算盘是打得不错,不过祸福相依,并非人人都能从中得利的。 运货物的船在海上出了事,货物都给淹了,冬天太阳不大,晾不干,还开始脱毛,最后成批的货差不多都给废了。张氏大惊,她基本把这几年的收益都投了出去,不只如此,还挪了公中的一大笔钱。这下子可坏了,别妄谈甚么获利,单是这公中的银子如何补回去,就是个大问题。 为了这事,张氏奔忙了好几天,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身体还上了火。张氏身边的冯嬷嬷看到张氏如此,便道,“太太,其实此事并不难,说到底,不过是银子的问题罢了。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 这是甚么法子?冯嬷嬷缓缓道来。原来在冯嬷嬷老家,常有些欠了债,又还不起的穷苦人家,只好把自己的女儿,忍痛送给债主,或是做童养媳,或是做奴婢,当作抵债。 说到这,张氏明悟了,这倒是不错的法子,可作效仿。大房有二个庶出的女儿,一是许姨娘所出的林素香,年十七,二是芳姨娘所出的林春珠,年十一。张氏想了想,单论年龄,就非林素香不可了。 只不过林家尚在孝期内,不宜谈婚论嫁。冯嬷嬷道,“夫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