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上,站着几个穿着道袍的人,但是他们没有看到我们,发动机卷着浪花,一路飞驰而去。 阵法里面的人,还是能够互相看到的对方的。 我看到安长河的脸色,依然凝重,没有紧皱,并没有舒展开来。 我不用问,也知道安长河紧张的原因。 如果只是寻常的道士,安长河的障眼法估计就蒙混过去了。 可是,这群道士之中,还有安长河的师妹墓子夕。 墓子夕的障眼法,我曾经见识过,直接让我陷入到幻觉之中,亦真亦幻,根本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十分的厉害。 有墓子夕在,她很有可能识破安长河的障眼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河面上的雾气更加浓郁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的时节,气温在夜晚陡降,水面上冒出一些雾气,也是有的。可是现在的雾气实在是太浓郁了。实在是不寻常,其中透露出不详。 但是水面却是平静,雾气在水面上不断的翻滚,越翻越是浓郁。 安长河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已经开始有了动作,他先是点燃了两张写满符篆的符纸。 这符纸在燃烧的过程中,猛然是被风给刮了起来,安长河一招手,就将符纸丢到水里。 现在我看清楚了,符纸丢到水里,水面上的雾气就散开。 能够看到,江面其实也不平静,我看到船舷不远处的水面下面,有水在涌动,不停的有空气冒上来,甚至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 我把头弹出去,向着水面下看去,问安长河:“发生了什么?” “我们被发现了。”安长河低声喝道:“他们知道我们在,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确切位置,别着急。” 空气中的水汽仿佛在开始凝结,让气氛也变得阴沉。我听到咚咚的声音更响了,这是自己的心脏在紧张的跳动。 我的手心在开始冒汗了,抓着斩孽古剑的剑柄湿漉漉的。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又没有动静,问安长河:“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长河苦笑一声:“墓子夕太狂了,竟然是在江面上布下了幻阵。” 我不明白安长河的意思,安长河手指指着江边,让我看。 我们这艘船并不大,所以一直是沿着岸边不远在行驶,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是看不到岸边了。 船四周的水面已经是宽阔到了不正常。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但是仔细看,仍然是这样,目光尽头也是浩淼的水面,到处是一团又一团的浓雾,在江面上翻滚着。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自己置身于大海的中央。 这是一种十分恐惧,也十分孤独的感觉。 浓雾距离船已经越来越近了,就像是一只鬼手,紧紧的抓住船舷。 我闻到了一股湿气,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块棉花,呼吸都不畅快。 这湿气的味道,我很熟悉,那是死人的味道。 我压抑着心头的恐惧,问道:“是什么东西,是是鬼吗?” “如果是水鬼就好了。”安长河苦笑了一下:“是人,比水鬼还要厉害的人。” 这时候,我看到一个小孩子的脑袋忽然出现在江面上,静静漂浮着,顺着江水的轻微波澜晃动。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