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第一眼看到这张单据的时候,可激动了。 作为一个在尘世中生活了两年零三个月的小男子汉,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曾经身为受精卵的自己的凭证。 他能不激动么! 接过小家伙送上来的单据,“宫内受孕”四个大字,让安澜想起了三年前,她初次得知自己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时,那种感恩的心情,不言成说。 她以为,叶辰歌会不知道,竟没想到,他非但知道了,而且把这张单据保存地这么好。 安澜不知道,过去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叶辰歌辗转难眠时,他是望着墙上她的照片,穿着她给他买的风衣,看着这张单据度过的。 夜不能寐的时光,太多太多了,叶辰歌究竟是怎么度过的,除了他自己知道,只有天知地知。 湖水荡击着长堤,泛起层层波光粼粼的涟漪,一如安澜的心,慌乱了,动摇了。 回国后,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叶辰歌带给她的触动,太大太多,即便心肠冷硬如石,也不免被焐热了。 而安澜,她以为自己可以硬下心肠来,却不料,算来算去,终究抵不过叶辰歌温情的攻势。 微微扯动唇角,那笑容极为浅淡,却惊艳了时光。 小家伙看着安澜露出那一抹倾世的微笑,眼珠滴流一转。 他是不是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亲爹? 或许别人不知道安澜这个浅淡的微笑是什么意思,身为天才儿子,又是一个极为孝顺的好儿子,小家伙要是猜不透,那就天理难容了。 于是,小家伙拉着安澜,“妈妈,宝贝再带你去看另一个宝贝!” 得寸进尺,小家伙绝对修炼得炉火纯青。 拗不过小家伙,安澜只好起身,跟着小家伙进入卧室。 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的巨幅照片。 安澜微愣,她以为卧室里一如以前,没想到还是稍微变化了一点。 然,这唯一的变化,就是增加了自己的巨幅照片。 这张照片,连安澜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拍摄的,叶辰歌竟然得来了,还把它放大了挂在卧室里。 安澜不知道,叶辰歌的手机里,加密的相册中,全部都是她的照片。 眼神清冷的,表情温和的,凝眸浅笑的,发怒嗔怪的,笑靥妖娆的,媚眼如丝的…… 全部都是在不经意间抓拍的。 这也算是一个秘密吧,一个只有叶辰歌知道的秘密。 只是,谁都没想到,在不久的某一天,多亏了某个熊孩子,这个隐藏许久的秘密,终究被安澜知道了。 叶辰歌无比头疼,从来没觉得熊孩子是个如此麻烦的生物。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小家伙抱着安澜的大腿,一脸狭促,“妈妈,感动吗?” 安澜凉凉地睨了小家伙一眼,“你说呢?” 她就是感动,也不会让熊孩子知道。 天知道,她在跟这个熊孩子说话的时候,有多头疼,比她在谈判桌上洽谈还好伤脑筋。 安澜深深觉得,儿子是个天才,也不一定是好事。 最受罪的,肯定是妈妈。 这是她的出来的真挚结论。 不过,这种话是千万不能说的,她也只是偶尔在心中感慨一番而已。 “走了!”安澜留下小家伙一个人,径自走出卧室。 客厅和卧室没有丝毫变化,她突然想去书房看看。 浅水淇湾的设计很有特色,卧室和书房都有阳台,而阳台曾经是安澜最喜欢的地方。 放一张藤椅,摆一张小几,几盏清茶,几缕清风,一抹翠绿,岁月静好,浅抒流年。 无论是卧室的阳台还是书房的阳台,安澜都曾放上了一张藤椅。 卧室的藤椅还在,书房的藤椅…… 这样想着,安澜推开了书房的门。 藤椅和案几便纹丝不动地房放在原地,只是案几上多了一本打开却反扣的书。m.Dd-NenG.CoM